及至云消雾霁,这鼎炉之内仙果灵草,竟恰被清水溢满,不多半分,不少半点。离玄真人这才回身笑道:“我所住这东邙山谷,虽说荒凉,却也并非一无是处。谷内有一眼山泉,所出泉水清冽无比,毫无杂质,更兼之灵气充盈,实在是美酒凝炼之最佳源水。自八十年前,无意之中寻到此泉之后,便被我用来酿酒。说起来,那‘百果陈酿’所用源水,也正是取自此泉了。”
醉道人对这“百果陈酿”,可谓刻骨铭心,念念不忘,闻听此言,大喜之下,对这“玄冰离火酒”也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蓦地,他竟是想起一事,急问道:“我说离玄老头儿,你把这个破鼎拿出来显摆什么呀!快取酒具酿酒去!”
离玄真人诡异一笑,道:“这玄冰离火酒与众不同,须得我这宝鼎为引,方能现出其效,你这门外汉懂个什么!”
醉道人这才晓得,自己竟是又“无知”了一把,登时面红耳赤,嘟囔道:“切!以鼎炉酿酒,简直闻所未闻,谁知道有什么猫腻!”
离玄真人也不睬他,深吸一口气,这才缓步上前,将右手放于鼎身之上。片刻之后,便见这鼎炉底端逐渐变红,随即竟炙热无比,直有股股热浪迎面扑来,将离玄真人周身毛发尽数烧焦,却正是这老者以自身火灵之体,引六道天火而来,以加热鼎身,煮沸那东邙山泉。
这六道天火极难驾驭,离玄真人苦苦支撑了近半个时辰,那“离玄鼎”却已然通红透亮,似要被烤化一般。
倐地,只听离玄真人一声大喝:“然羽徒儿,运转灵力,左手寒冰,右手烈火!”
张然羽急忙逆运“太乙真诀”,将自身本源灵力转化为水火二行。转化甫成,却又听离玄真人喝道:“接着!”竟是将手中铜鼎凌空提了起来,用力一甩,直向张然羽掷去!
张然羽心知此刻关键至极,不敢有丝毫差池,急忙屏息凝神,眼见那鼎炉飞至,两手一引一带,将那铜鼎抓在手中,双掌各握铜鼎一耳。
入手之时,只觉那鼎身炙热无比,几乎将自己双手焚化,张然羽大惊失色之下,急欲将那火炉甩脱,却不想离玄真人大喝道:“速将灵力同时注入鼎炉之内,快!”他呼喊之时,已是用上了灵力,声如撞钟,振聋发聩。
张然羽被这声音所震,这才清醒过来,不敢怠慢,急忙以左手注入火行灵力,右手注入水行灵力,沿那铜鼎两侧大耳,缓缓催动,输进了这“离玄鼎”之内。
突地,张然羽只感觉到那鼎炉之内,竟有一阵疯狂的吸扯之力传来,不需刻意催动,他双手水、火二行灵力已自手臂经脉排出,尽数被那“离玄鼎”吸了去!
那吸扯之力强劲无匹,更隐隐带有灼烧之感,张然羽体内那微薄灵力哪禁得住如此消耗,不消片刻时间,便被吸得干干净净。灵力殆尽之时,那吸扯之力却并未减轻半分,竟沿手臂探入他经脉之中,一路直奔紫府而去!
张然羽只觉这吸力所过之处,经脉便似被烈焰焚化一般,痛苦无比,偏又无能为力。蓦地,一阵钻心刺痛传来,他再也无力忍受,“啊”的一声惨叫,竟痛得生生晕了过去!
只不过,那吸扯之力又哪里管他死活安危,一路不停。那吸力所过之处,经脉俱裂,焦枯一片!饶是张然羽身体经脉已被困龙珠改造,坚韧程度远超常人,却也支撑不得片刻。
霎时间,场中形势突变,张然羽灵力枯竭,性命堪忧,眼见要被吸成干尸,却仍自昏迷不醒,实在岌岌可危!
倐地,张然羽腹中困龙珠光芒大盛,竟疯狂旋转起来,更随之带来一股吸引之力,与那鼎中吸力分庭抗礼,拼了个势均力敌。只不过,这困龙珠贵为仙器,更有灵性,加之护主心切,又怎可能叫这鼎炉讨去便宜!
片刻之间,这困龙珠光芒大放,愈发璀璨透亮,那旋转之势也也越来越快,竟渐渐扭转局势,不仅抵消了那鼎中吸力,更是反客为主,将那鼎中莫名之物吸拽过来!
于是,这“离玄鼎”内之物化作一股涓涓细流,自张然羽左手流入,经困龙珠吸附转化,又从他右手流回鼎中。这一人一鼎竟似呼吸吐纳一般,在两者间流转循环起来,诡异莫名,前所未有!
这循环直持续了数个时辰,自三更而始,及至清晨之时,那流转之速终于渐渐减慢,那细流逐渐纳入张然羽体内,却正是困龙珠尽数吸入,散布于经脉之间。
而这些莫名液体之中,更是溶有仙草、灵果诸般灵气,相互交融纠缠,更有困龙珠不断补充转化,自发吸纳天地灵气。至此,那酒液也算是正式“安家落户”,缓缓流淌于经脉之间,生生不息。
待那酒液尽数流入体内之后,只听“扑通”一声,张然羽双手一松,跌倒在地。他身旁那“离玄鼎”精华尽失,更是黯淡无光。
这酿制过程凶险无比,若不是张然羽福大命大,体内有困龙珠这神妙仙器相助,必被那“离玄鼎”吸干灵力,性命不保,魂飞魄散。
原来,张然羽修道时日尚短,体内灵力亦只至道人上阶。而那“离玄鼎”内,则是天材地宝不计其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