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师叔顿了顿,很认真地对我说:“拥有如此胸襟的女子,死了,岂不可惜,”
啊,龚自珍,你救了我一命啊,
我望望霆均,他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眼里全是欣喜,
“把手伸出來,”师叔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要把脉了,我赶忙伸出手放在桌子上,师叔的手指很冷凉,他全然不顾我手上的烧伤,一脸诧异之色都沒有,很认真地给我把脉,
“天地会自诩是名门正派,却使用苗疆的毒,真是令人咂舌,”师叔收回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毒不是已经清干净了吗,”我纳闷地问道,整整三年,虽然我不知道霆均在冷鹊门的地位,但是他那个怪脾气的师伯似乎很给他面子,也是尽力帮我,
“毒是清干净了,但是……”师叔望着我脸上的面纱,又望望我手上的紫色的伤疤,我心中一下明了,普通的烧伤怎么留这些紫色的疤痕呢,因为毒发时候,黑色的血液将我的伤口全染成可怕的黑墨色,最后血又变成紫色,所有的疤痕虽好了,但是却使我全身看似紫色一般,
想不到武侠小说的那些场景会出现我的身上,主人翁中毒会被世外高人所救,然后來个武功大增,我是碰到高人了,只是留下一身难看的伤疤和难听的嗓音,我又不是美人鱼,给我这些磨难做什么,我的王子又不会看到,
“如果你的伤好了,你会回去吗,”师叔的话一下子击中我的心,
“不会,”我坚定地说,四四那双细长的黑眸一下子浮现在脑中,
“你是因为这伤疤……”师叔笑着看着我,目光凌厉,完全失去了刚才的温和,
“那日,我愿意随霆均走,可是因为身上有伤疤,”我和师叔的眼睛对视着,很坚定地看着他,
师叔难得笑得如此温和,他微微斜着脑袋望着我,说出的话却是让我的心猛地纠在一起:“听说四阿哥的第二个女儿夭折了,”
四四的第二个女儿……
我颓然无力,心捂着胸口,脑中满是那句话,他有孩子了,第二个孩子……他与别的女人的第二个孩子……
“看來你并沒有自己说得那么超脱啊,”师叔嘴角浮起一丝讥笑,接着拂袖而去……
“南心,你沒事吧,”霆均一把扶住我的肩膀,关心地问着,
泪无声地流了下來,眼前的人一片模糊……
是啊,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要放下,要接受历史的轨迹,要重新开始,要忘掉,
师叔果然厉害,只一句,就让自欺欺人的我猛地醒了过來,
忘不掉又如何,在意又如何,还不是得接受现实,
“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已经离开了,”我自嘲地说道,霆均摇摇头,接着又好像点点头,他轻叹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翠色的玉箫,凝视着前方,悠扬的笛声传來……
在冷鹊山谷呆的时间越久,就越來越喜欢这份恬静,
佩瑶也告诉过我,冷鹊门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是余威犹存,早在几十年分派之后,几股势力都归隐了,现在有时候会出卖一些消息(这个让我想起了打探情报的特务)或者靠医术过活,却不会再接杀手的任务,前些日子有些分舵蠢蠢欲动想重操旧业,被师叔清理了,
其实霆均不是经常來这间小屋,有时候一个月才见到他一次,但是他每次來都会小住一两天,
有时候他会在屋外吹箫,悠扬而曼妙的箫声偶尔会弄乱我的思绪,他的眼眸总是恬静而温柔的,有时候望向我,却多了份流连在心底的深深的笑意,我怎么也活了不小的岁数,怎么会看不懂他的眼神呢,
霆均是个腼腆的男孩,久居深山,情窦初开之际遇见了我,甚至不惜违反门规,冒着被师叔责罚,将重伤的我带回了冷鹊门,如果说是朋友的情谊,也太过了,加上他的明亮的眼眸总是温柔地看向我,白痴都看得出來,佩瑶有时候会笑着打趣霆均,但是霆均一见佩瑶眼神闪呀闪呀的,就马上借故告辞了,
师叔也看出來了吧,所以他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这个所谓的满人,
能在你一无所有,甚至毁容的情况还能坚持在你身边,默默守候你的人,沒有人怀疑这份真爱,只是霆均那份脱离世俗的纯净,让我不忍去亵渎,而且,他也知道,我每次发烧失去意识的时候,仍然在喊四四的名字,
我的心,满满的都是四四的影子,那个暴躁的小男孩,那个说喜欢谢可晴的小男孩,那个会处处帮着我的小男孩,那个会有三宫六院的雍正皇帝,
佩瑶今天特别高兴,脸上都笑开花了,我心下明了,说道:“今天凌风要來吗,”
佩瑶脸一红,喃喃说:“他來关我什么事,”
“喔,”我故意拖长声音,她听出來我在调侃她,一跺脚,红着脸跑出去了,
凌风是分舵下的得缘药堂程师傅的弟子,有时候会上來冷鹊山谷汇报事务,我也慢慢看出门道了,每个月的今天,凌风來,佩瑶就会心不在焉,我跟她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