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一天晚上几乎沒怎么睡。加上所喝的感冒药里有些安眠的成分在里面。依莲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睁开眼时。看到陌生的环境。依莲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身侧有沉稳的呼吸声传來。她转头看到的是睡得很沉的池强昊。
她和池强昊怎么会睡在这陌生的房间里。依莲茫然地想着。悄悄起床。拉过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衣服。穿了起來。一边穿衣一边打量着陌生的房间。忽然。她看到了窗边桌面上的照相机和望远镜。
天啊。他们居然睡在屋主的房间里。睡在他的床上。
依莲想叫醒池强昊。她的目光转过去时。看到了衣柜旁边的地上。有一个十字绣小挂件。目光触及那小挂件。依莲的目光霎时睁大了。
她匆匆拉上大衣的拉链。穿上摆在床边的厚实雪地靴。就朝那十字绣挂件奔过去。
那挂件被做成正红的心形。周围坠着七彩的丝线;挂件中央是一个小一点的土黄色的心形。土黄色的心形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翠绿色的心形。
背面绣着四个娟秀的小字:“心心相印”。
拿着那挂件。依莲的手颤抖了起來:这是她亲手绣的挂件。“心心相印”是她绣上去的字。中间那两个心形的颜色是她特意配的。土黄色的心形代表何畔的心。里面翠绿的心形代表她的心......
多年前那个初夏的午后。依莲终于完成了那个赶制的挂件。她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伸展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低头刺绣而有些僵硬的四肢和颈脖。
就在那时。从外面回來的室友告诉她何畔已经离开的消息。听说何畔已经前往机场。依莲拿着那挂件匆匆奔向校门口。由于慌张又匆忙。在奔跑的时候撞上了几个人。她都沒有來得及道歉。
依莲跑到校门口时。那里竟然一辆车也沒有。沒有公交车。也沒有出租车。就连私家车也不见一辆。依莲在校门口停了片刻。仍是沒有车。心急如焚的她无法继续等下去。在公路上奔跑起來。
正值生理期的她。跑着跑着。肚子就疼了起來。她咬着牙继续跑着。疼痛越來越剧烈。脚步越來越沉重。她越跑越慢。却咬着牙仍是跑着。
一道炫目的红驶近。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在依莲的身边停了下來。“依莲。上车。”池强昊从汽车里跳了出來。奔到依莲身边。依莲捂着疼痛的肚子停下脚步。她犹豫着。
“你这样跑去。跑到死也到不了机场的。”池强昊的声音冷冷的。似乎带着莫名的怒气。他一把抱起依莲。塞进他那辆法拉利跑车里。
“谢谢。”依莲看向他。喘着气道谢。
池强昊看了一眼依莲捂在肚子上的手。不做声。他的脸绷得紧紧的。他狠狠地一脚油门。跑车箭一般冲了出去。
跑车行驶了大约十分钟。拐弯。驶向市区的道路。
依莲看看方向不对。急了:“停车。”她大声喊道:“停车。”
池强昊非但沒有减速。还踩油门:“先去医院。”
“不。我要去机场。”依莲急急喊道。她动手解开安全带。就伸手去开车门。
池强昊快她一步锁上车门。跑车戛然而止。
“你不要命了。。”池强昊高声怒吼:“为了一个将你丢下不管的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求求你。先送我去机场好吗。”依莲的声音软软的。不知道是沒了力气。还是被他吼得怯了:“要不。你让我下车。我搭车去机场。”
池强昊瞪视着依莲。眼睛似乎都能喷出火來。依莲低着头恳求:“求求你了......”
池强昊冷哼一声。启动车子。狠狠地转了一下方向盘。跑车朝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机场。依莲匆匆道了声谢。就冲进候机大楼里。进了候机大楼。依莲有些傻了眼。偌大的候机大楼里。人來人往。第一次來这里的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到何处去找何畔。
依莲像沒头的苍蝇。四处乱窜。逮着人就问。终于找到何畔候机的地方。但是。当她想方设法到达那里的时候。何畔却已经上了飞机。
心里一直支持着她的某根支柱轰然倒塌:绝望失落、伤心难过。加上生理期的疼痛瞬间压向依莲。她再也支持不了。瘫倒了下去......
原本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个十字绣挂件。不知所踪......
依莲一直以为。那十字绣挂件在机场就遗失了。殊不知。它竟然在这里。
池强昊。一定是池强昊拿走了它。那天他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一定是他拿走了这个挂件。
那么。这个房间。不。这套房子。是池强昊的。
依莲恍悟:怪不得房间的装饰奢华得不像教师宿舍。她看了一眼窗边:怪不得窗边有摄像机和望远镜。
“依莲。你醒了。”池强昊掀开被子。下床來到依莲的身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依莲垂下手。将小挂件握在掌心。明明并不坚硬的挂件。却刺痛了她的手掌。她极力忍耐着。
“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