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当天的课之后。依莲才拆看收到的礼物。
绝大多数礼物都是学生送的。都是些小玩意：香薰灯、自制的书签或者巧克力糖等零食。最别出心裁的礼物是何念送的一双米白色的兔毛针织长款手套。颜色素雅又百搭。摸起來柔软温暖。让依莲爱不释手。
看着那精致的手套。依莲心里甚是感动：手套是冬天里最贴心的礼物。抚摸着那手套。依莲有些恍惚。记忆里。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她也曾收到过手套作为礼物的。
那是她和何畔相恋的第一个冬天。也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圣诞节前一个月。依莲特地去挑选了最柔软最暖和的兔毛毛线。一针一线地编织手套。经过二十多天的努力。灰色的毛线织成了一双漂亮的手套。在左边手套的手心的位置。依莲特别用红线织了一颗心的图案。织好之后。依莲自己看着那颗红色的心形。都有些脸红心跳。小小的精致卡片上。她写上：“十指连心。心手相牵”。简单却情真意切。
或许是相爱的人会心有灵犀。虽然各自悄悄准备着礼物。但何畔送给依莲的圣诞礼物。同样也是手套。他送的手套是买的。但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那时候还沒有长款的手套。何畔挑选的是米白色带着翻盖的两用手套。质地非常柔软暖和。而他送给她的卡片上用漂亮的行楷写着：“手套是冬天里最贴心的礼物。十指连心。愿它温暖你的手。温柔你的心。”
依莲抚摸着那一双米白色的兔毛针织长款手套。默默出神了许久。她叹了一口气。才小心地将手套放到包包的夹层里。并细心地检查看看那夹层是否有钥匙等可能勾坏手套的东西。
依莲放好手套后。继续查看礼物。最后打开的是一个封面上什么都沒有写的小盒子。默默地看着连收件人都沒写有的小盒子。依莲隐隐猜测到不是寻常的礼物。盒子打开之后。她看到里面是一顶针织的帽子。原本白色的帽子被泼上了绿色的颜料。颜料甚至都沒有干。有些绿色的颜料染到了盒子上。
依莲吸了一口气。把盒子盖上。心里暗自庆幸当时办公室里沒有其他人。不然让别人看到这样的礼物。更是让人难堪。
依莲找了一个大的塑料袋。把那盒子和那束香雪兰一起塞了进去。提着袋子出了办公室。找到最近的垃圾桶。把装着绿帽子和香雪兰的袋子丢了进去。
用湿巾仔细地拭净双手。然后把湿巾也一并丢入了垃圾桶里。从垃圾桶边走开。依莲仍是沒有感觉到轻松。她感觉到那口闷气似乎仍堵在心头。压得心头沉甸甸的。难受极力了。
沒有留意脚下有两级阶梯。她一脚踩下去。穿高跟鞋的脚一歪。差点摔了个大跟头。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谢谢。”依莲侧头。看到了少年线条清俊柔和的侧脸：“何念。你不去上课吗。”
“这节是阅读课。我正要去图书馆......”何念凝视着依莲苍白的脸。关心地问道“Ms柳。你生病了吗。”
“谢谢你。我沒事。”依莲将被他抓住的手臂抽回。后退两步保持距离：“还有。谢谢你送我的圣诞礼物......你快去图书馆吧。”
听到何念说道：“好的。你小心点。”依莲点了点头。看着何念转身走开。她也转身。刚刚被狠狠压抑的一口闷气猛冲上來。依莲一口气喘不过來。眼前就是一黑。她伸手。想扶住身边的一棵树。无奈那颗树比她想象的更远。她的手够不着反而因为侧身使得重心不稳而跌到。
“Ms柳。”何念箭步冲了过來。在依莲倒地前抱住她：“Ms柳。你怎么样。”
依莲费力地挣扎着想站稳。却无力支撑。只能虚软地依靠在何念的怀里：“我......”她想说“我沒事”可是。眼前飞舞的星星越來越多。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下去了。便改了口：“我想......回宿舍......”
“好的。我这就送你回宿舍。”何念弯腰把依莲抱在臂弯里。稳步朝教室宿舍区走去。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夏雪走了出來。她想追过去。可才走了几步。就迟疑地停住了脚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了过去......
依莲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温暖的水缓缓滑过喉间。她下意识地吞咽。喝了一些水下去之后。意识就清醒了些。
“何......”看着眼前熟悉的清俊面容。一声“何畔”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清醒了过來：“何念。谢谢你......你回去上课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何念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看着那修长的身影朝门口走去。依莲闭上双眼。放任自己坠入冰冷的黑暗中。
果绿色的毛巾。被放到冰冷的龙头水中。先搓洗干净。再吸水。略略拧干。何畔拿着毛巾走回依莲的房间里。轻轻覆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垂下手时。他顺手拂了拂她散在鬓边的碎发。
这时。他看到。晶莹的泪滴在依莲的眼角悄悄聚集。然后慢慢滑落。
何念看着。直觉得胸口一窒。他呼出一口气。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