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沙发上那个身影却仿佛带着光芒,一直紧紧吸引住了依莲的目光。
何畔的目光也看向依莲,不过他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一扫,又回到了才子的身上。
“给你们介绍一下。”何畔伸出右手揽过坐在他身边的混血美人:“我的未婚妻Rose,”他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她裸露在外的修长的大腿,笑了笑:“她给自己取的中文名字叫玫瑰。”
“Rose本来就是玫瑰的意思嘛。”玫瑰说中文的语调有些生硬,面上却是巧笑倩兮的。她更紧地依靠在他的身上,惹火的身材贴在他身上。
何畔笑笑,亲昵而自然地拥着她。
依莲的眼睛仿佛被强光灼痛了,她闭了下眼。只勉强说了声“抱歉”便冲了出去!
依莲跌跌撞撞地往下奔跑着,一层又一层的楼梯。
“依莲——”追上来的伊俊才抓住了依莲的手臂,他喘着粗气下两级到依莲所站的那级楼梯,将颤抖得难以自持的她拥入怀中。
依莲挣扎,却无力挣脱,终于颓然地哭了起来:“昨天晚上......明明是他,明明是他的!”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才子轻轻说道,他心疼地轻轻抚着她抖动的肩头。
“即使昨天晚上是我喝醉了,在做梦。”依莲道:“那么今天早上呢?今天早上我明明看到他从我的房间出去的。”
才子沉默片刻,平静地说道:“从你的房间里出去的人,是我。”
是才子,原来竟然是才子吗?那么真实的感觉,竟然是错的吗?难道是因为醉酒,感觉错了吗?
眼前似乎又晃过那个仿佛梦境一般的,朦胧的晨光里的颀长身影,依莲闭上眼,却怎么也制止不了奔流不息的泪水,宿醉的头痛欲裂仍然抵不过心痛的锐痛。
中午时分,回到医院的依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有微微红肿的双眼悄悄泄露她曾经的失控痛哭。
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空空的病床时,依莲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惊慌。她想起了早上的变故,池强昊冰冷的目光仿佛在她的眼前闪过,她心知爸爸病房的变换是不可避免的。
无暇顾及心底涌上的纷繁忧虑,她匆匆走到护士台,向值班护士询问。面貌陌生的值班护士问清她的姓名后,递给她一张依枫留下的留言条。留言条告知依莲父亲已经转到了红十字会医院。
在等电梯下楼的时候,依莲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款步走上来——是夏碧荷。
依莲闪躲到一棵植物的后面。透过植物的枝叶,依莲看到夏碧荷手提着那个精致的七层饭盒,来到爸爸原先住的512号病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当然是没有回应的,她等了一下,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依莲默默看着夏碧荷的举动,心中却在犹豫着:要过去吗?要告诉她真相吗?可是,该怎样向她解释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呢?
依莲正在犹豫的时候,夏碧荷便一脸焦灼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快步走到护士台询问。依莲看到护士微笑着摇了摇头的动作,也看到夏碧荷拿出手机来翻找号码,依莲条件反射地打开包包,想拿出手机来。可是包包里并没有手机,依莲想起昨天早上家里发生的入室盗窃案。记起手机放在那个包包里,也被偷走了。
包包里没有手机,但依莲的手碰触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硬硬的卡。依莲想起那是昨天中午夏碧荷给的银行卡。她从来没有动过那张卡,连密码都没有改。
依莲从包包里拿出那个信封来,打算还璧归赵。然而,当她再抬头时,却找不到夏碧荷的身影了。
从人民医院里出来,依莲先去了一趟快递公司。那张卡终究是要还回去的,既然没有办法当面归还,只能借助于快递公司了。
在写目的地和收件人的时候,依莲犹豫了一下,写上的是池强昊的名字和地址。她没有办法直接把卡寄还给夏碧荷,她无法想像,她收到卡时的心情。况且,她也没有办法向夏碧荷解释得清楚这突然转变的局势。
那么,就把这个难题推给池强昊吧,反正他迟早要向他家人交代的,不是吗?
依莲随卡寄去了一张便签,说明卡是池母的,让池强昊归还。末了,依莲想了想,在“谢谢!”的后面,另起一段,加了三个字:“对不起。”
无论如何,她是欠他个道歉的。
从快递公司出来,依莲去到红十字会医院,按照依枫留言条里的地址,依莲找到了爸爸的病房。是一间普通病房,推开病房的门,依莲看到里面有两张病床,却只有爸爸一个患者。
此时,爸爸是醒着的,他正目光严厉地看着依枫。
“现在这样不是更好么......你多为姐姐想想......”依枫固执地说道。
“胡闹!”柳如是提起一口气,正想训斥儿子,却抬头看到了走进来的女儿。
“爸爸,今天感觉怎么样?”依莲走到床前,习惯性地伸手去握爸爸青白骨瘦的手。
耳边是女儿的温言柔语的问候,手也被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