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苦笑,“可不是,虽是庶出,但这胡姨娘一向能说会道,又极爱四处走动,这才进得门來,不出半载功夫,便把老太君哄得服服贴贴的,三番五次來干涉我和夫君房里的事,”
古代讲究的是孝道,如真虽沒有婆婆压着,但有一个资格极老的老太君在上头盯着,老人家沒有身为婆婆那些想打压媳妇的心思,但,老人家也会偏心,也会向着自己的人,或许她沒有给如真立规矩的心思,但如真毕竟是外來的,而胡姨娘,则是老太君的女儿的亲女,血缘关系在那,想不偏心都难,
再加上如真刚才所说的,这胡姨娘极受老太君的宠,钟进冷落了她,如真欺负了她,她只消在老太君面前哭诉一二,但凡只要是人,都是护短的,一來二去的,如真自是不受待见了,
老太太听完如真的诉说后,在心里转了遍心思,这才道:“刚才你给了那二人这般排头,想是必会去老太君那告状了,你心里可有主意,”
如真心中一惊,面上闪过慌乱与愤怒,她紧咬了牙,拧紧了拳头,傲然道:“我一沒骂她们二沒打她们,任她们告去,若是老太君问起了,我自是实话说去,老太君虽偏心了些,却还不至于到宠妾灭妻的地步,”
“你个沒用的,”老太太陡然加重了语气,望着如真,恨铁不成钢地道:“亏得你在我身边呆了多年,居然还是沒一点长进,真枉了张姨娘这些年來的卖力使出的幺蛾子,你日也看,夜也看的,怎么仍是不长进呢,”
如真被骂得无地自容,却也不服气,隐带了哭腔道:“祖母,孙女也想使些手段來让她们瞧瞧我的厉害,可是,这胡姨娘有老太君护着,宠着,那秦姨娘又与夫君自小的情份在那,您让孙女如何施开手脚,”
如晴连忙安慰道:“大姐姐莫要伤心难过,还是先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依妹子看呀,这些妾室再如何的恶心你,也沒我这未來的侄儿重要,大姐姐只管护着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呱呱落了地,母凭子贵,再借着孩子的名义慢慢收拾也是不晚,”
老太太道:“晴丫头说的有理,这胡姨娘目前正在势头上,你还是莫要与她正面冲突了才好,只需拿捏住了主母的气派,目前你有了身子,不方便和姑爷同房,但也绝不能便宜了她,这个时候,你就得忍着让着,给姑爷多塞几个通房丫头的,让她们自个儿内斗去,你便在一旁隔岸观火,岂不美哉,”
如真咬唇,面上带着委屈与压抑,低低地道:“这,这法子李嬷嬷也与我说过,可,这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如晴也想跟着点头的,如果换作是她,她也绝不会这样做的,
老太太轻轻地笑,但笑容毫无温度,“只是让你多塞些通房,又沒要你全都抬为姨娘,等把胡氏的气焰压下了,这些通房也就无利用价值了,是卖是留全由你说了算,再來,这胡氏讨好着老太君,为什么你就不能,”
老太太的法子是,对上,讨好卖乖,虽然沒有胡姨娘占血缘关系的优势,但胜在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钟家嫡亲骨血呀,老太君再是偏心,也不至于这般吧,
对下,一团的和气,一方面弄几个通房到姑爷房里,再借着怀孕为由,把理家权利暂交由秦姨娘,这秦姨娘有了权利,自然想表现一番,相信心有不平的胡姨娘定会暗地里使绊子,然后---乐得让她们内斗去,不过前提条件必须保护好自己,必要时,还得下些黑手,
对下,对丈夫万般体贴,如真肚子里的可是钟进的嫡长子,相信钟进自是万般重视的,借着孩子的名义收拾对手,一向是内宅女人的王牌利器,使用得当,自是功到自然成,
如晴也是跃跃欲试,也想指教如真几招大老婆对小三儿的法宝,耐何有老太太镇着,只能抓耳搔腮,不敢造次,
如真细细回味着老太太的法子,觉得非常可行,这才展颜笑了起來,
如晴也觉老太太这个法子不错,对付姬妾的法子,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一边给她们甜头一边暗中弄些绊子,另外再给加些对手进來搅局,让她们产生不安感,弄得屋子里乌烟障气,男人喜欢三妻四妾,但因妾室的内斗而弄得家宅不宁,则又反感了,而妾室们之间的内斗,自然波及不到正室了,若是还想來招惹她,如真想着老太太给出的法子,抿唇笑了起來,故作虚弱地道:“唉,忽然肚子有些痛----”
如真故作虚弱的模样,惹得老太太和如晴扑嗤笑了起來,如晴指正如真,“眼神不像,声音不像,动作也不大像,大姐姐,您仔细回想张姨娘弱不经风的身子,再想着她是如何病着的,还有,千万别说肚子痛,大夫來把个脉便知道了,你只需说腰痛,背痛,手脚痛,最好來个头痛,再高明的大夫,自也诊不出來的,就算诊出來了,也不敢胡乱声张,”
老太太指着如晴,对如真笑道:“你听听,真枉了你长了这么多岁数,居然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比不过,”
如真捂着唇,也跟着笑了起來,
如晴则摇头晃脑的,“这还不是受了张姨娘的启发嘛,虽然咱沒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