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美不在府里。但方敬滔仍是面面俱到地给如美准备了厚礼。这点令李氏很满意。只有李氏不知道的是。如善也有份的。不过后來听说如善被罚禁足。也就把她那份礼品给了老太太。等如善解了禁足令后再转赠给她。
还有李氏更不知道的是。方敬澜虽恼恨如善的所作所为。但却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在瞒着李氏的情况下。仍是让如善出來给方敬滔这个大伯磕了头拜了年。并得到不算少的赏赐。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单说方敬滔与老太太行了晚辈之礼后。便在松鹤堂里与方敬澜夫妇说话。兄弟二人并未因长期分隔两地而疏远。反而有着说不完的话。待小辈们齐齐进了松鹤堂与方敬滔行了晚辈礼后。各自得了丰厚的赏赐后。又引见了方敬滔的一儿一女。方知书。方如云。
方知书生得浓眉大眼。极是爽朗。很快便与知礼三兄弟打成一片。而方如云和如晴一般大。二人很快便顽到一块。如云很是大方。把自己从海宁带來的绒毛绣的大白兔分了一只给如晴。美其名曰:咱们不分彼此。有好喝的好玩的。定要一起分享。
如晴那个汗颜。总算明白什么叫天下沒白掉的陷饼。不得已之下。便只能忍痛把自己花了大半月才做出來的猴子手套给了她。
话说这个时代沒有毛线织手套。如晴绞尽脑汁总算想了个办法。用最流行又最暖和的绒布裁成单指手套。并在手背上用绒毛制成猴子式样。如晴本來打算做好后就献给朱姨娘。却被眼尖的如云瞧上。死皮活赖地讨要着。
如云总算心愿得呈。戴着手套现宝似地四处夸赞如晴的心灵手巧。二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倒令方敬澜兴慰不已。他望着自己兄长身上的水色天青团纹刻丝左衽长袍。再瞧了自己身上的褚色银钱滚边直缀袍子。虽式样一致。但兄长的却是顶级的细棉制作。这样一件袍子。也能顶方府上下一月的花用了。不由心中叹气。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呀。当官虽有特权。却无多少银子傍身。经商虽银子大把的花。却地位极低。所幸。他与兄长官商勾结---咳咳---官商合作。这才相互相携。一同光宗耀祖。
方敬澜这些小心思。方敬滔并未发现。只是感叹羡慕弟弟儿女满堂。侄子饱读诗书。女儿也是优秀温婉。不若自己那对儿女。简直就是人精投的胎。沒一刻让他安宁。
方敬澜呵呵一笑。谦虚道:“大哥说哪儿话。大侄子也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虽未考中功名。却也跟随大哥学习经商。颇有手腕。侄女也是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甚得小弟喜爱。我还羡慕大哥有这一双优秀儿女呢。哪像我。你瞧瞧你这两个侄子。成天板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再瞧瞧你这三侄子。除了一身好皮相后。也是一无是处。”
方敬滔哈哈一笑。“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三个侄儿都那般优秀。你该知足了。”他捶了兄弟一拳。又对矜持温婉的如真道:“大侄女多年不见。却也是婷婷玉立了。如晴侄女也是娇憨可爱的很。为兄看了都喜欢得紧。如今大侄子已过乡试。大侄女又定得平阳侯这门显贵婆家。这双喜临门的好事。你就知足吧。”
如真娇羞地跺脚。嗔道。“大伯伯就爱拿侄女作消遣。”
众人哈哈大笑起來。方敬澜笑声中。却是自豪居多。望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满目欣赏。
聊着聊着。又一如往常。提到方家的另一庶出兄弟方敬江。
方敬澜以关心庶弟的口吻提及这个已有好些年沒來往过的庶弟。方敬滔先前还温和爽郎的笑容立马不见。而是沉了脸。道:“咱们这个庶弟呀。人家可今非昔比罗。”
方敬澜大惊。方敬江与他一样。走的科举门路。却沒有他这般一帆风顺。科举考试了三次才勉强及弟。后來经周姨娘多方打点。才在老家海宁县混了个主薄的职务。不过后來娶了县太爷的宝贝爱女后。倒也是官运顺畅。据方敬澜所知。前年这个庶弟就已调离海宁。任江苏南京正六品安抚同知。虽沒有方敬澜混得好。却也混得一官半职。对于仍是“贱民”身份的方家嫡长子方敬滔來说。也是不错了。
因早年被这个庶弟整得极惨。甚至因为这个庶弟。方敬澜吃了不少暗亏。受到父亲不少骂罚。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些年虽未再來往。却也时常关注着。所幸这庶弟除了一双嘴皮子能哄人外。并无真才实学。这些年來混得也远远不如他。心里安心之余。陡闻兄长这翻话。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方敬滔呷了口茶。以平心中之忿。这才恨恨地指着知书咬牙道:“问你侄子去。都是这个孽障。”
老太太方敬澜是疑惑的目光望向知书。知书垂了头。低声道:“二叔。都是侄子无知。受了三叔蒙骗。”然后知书简单地述说了事情经过。原來。今年十一月左右。方敬江忽然找到正在外头经商的知书。开口便借一万两银子。说他急用。因为他已接到上头升任通知。要调往京中任正五品六部郎中。可惜却沒银子打点。在知书这儿周转一二。等进了京安顿好后。再立刻连本带利奉还。
知书虽随父经商。经手的银子何止千两。但要他一口气拿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