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睡觉睡得香的如晴被申婆子叫了起來,“四姑娘,快起來,老爷來看您了,”
如晴昨晚一整晚都在为如善的事弄得翻來覆去睡不着觉,挨到破晓之际才迷迷糊糊睡下,此刻睡昨正香,被申婆子这一通沒命的催促,极是烦心,尽管她不愿起來,但沒法子,她不能破坏方敬澜眼里乖巧女儿形像,只得强掌着睡意,从温暖的被锅里爬了起來,申婆子与玲珑一并帮她穿着衣服,
自从上次夏竹等人被如晴一通知状后,除了尽本份的申婆子和还算听话的玲珑外,其余诸人皆被李氏发卖遣散,目前如晴身边只有一个婆子和一个比她大两岁的玲珑侍候,
玲珑手脚倒是勤快,做事情风风火火的,见不得如晴慢吞吞的动作,一把扯了申婆子手头的衣裳,一边从红漆柏木琅珐云意纹立柜里找衣服,“老爷总算肯重视姑娘了,可得穿精神点儿,”说着手头已拿了件耦色对襟圆领遍绣金枝妆花缎,银丝宝蓝亮紫刺绣云纹立领衣裳,做工精致,款式新颖,绣功精湛,是如晴衣柜里的震柜之宝,
申婆子却阻止她与如晴穿上,“这可是姑娘外出或是府里來客人才穿的,今儿个府里沒客人,还是收好了,以免弄坏了,”
玲珑鼓着腮帮子道:“可是这衣服姑娘穿着可精神了,其实只要姑娘肯打扮,可不比二姑娘差---”
申婆子瞪着一双鲤鱼眼,骂道:“就你心眼儿多,咱姑娘可不像你,就爱攀來比去的,这人呀,还是过自己的日子要紧,”
“可是---”玲珑不服气,如晴忙打断她,笑道:“好了啦,申妈妈说得对,干嘛要攀來比去的,我自己有几两重我自己清楚就成了,不需要别人來肯定,玲珑,把衣服收下,放回去吧,”
玲珑跺着脚,觉得自家姑娘真是一点都不懂自己的心,气鼓着脸,把衣服放了回去,就站在衣柜前,看着申婆子那双老手慢腾腾地与如晴穿衣服,
如晴年纪小,这古代人的衣服呀,就是穿不好,申婆子呢,人老了,手脚也缓慢,二人弄來弄去,好不容易才穿戴齐整,但也用去不少时候,
玲珑暗叹气,暗恨自己心软,又忍着气去打了水给如晴洗脸,一边埋怨申婆子,“申妈妈也真是的,平时候你做事手脚那么快,怎么今儿个却这么慢,你明知今儿个老爷特意从张姨娘那赶來看望四姑娘,”
申婆子闻言目光阼地收缩了下,飞快地看了如晴一眼,见她沒什么表情,这才收了眼敛,慢吞吞道:“急什么,这姑娘家可金贵着呢,父亲來看望女儿,也得让姑娘穿戴妥当才能出去吧,”
玲珑瞪着眼,忍不住拨高了声音,“我看你是不安好心,你明知道咱姑娘是庶出的就不愿尽心服侍,现在老爷重视起姑娘了,你就拖姑娘后腿了,你这个倾炎附势的---”
“玲珑,”如晴喝止她,然后在玲珑不甘不愿的目光下,放缓了声音,“我知道你是个忠心护主的,但,你应该知道我在这方府的处境和身份,光是忠心护主还是远远不够的,”然后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有近处才可听得见,“爹爹特意來看我,估计是想瞧我在太太这儿是不是过得真那般好,”
玲珑闻言满脸高兴,“老爷肯关心姑娘,说证明心里还是有姑娘您的,那就更应该好好表现才是---”
申婆子打断她的话,“你要姑娘怎么表现,穿着一身新衣服出去,等老爷夸过后再回來换旧衣服,”
“这,这---”玲珑也不算傻,经申婆子这通暗示,好像有点儿道理,但又有些说不通道理,
如晴感激地望着申婆子,起身:“好了,不要再说了,玲珑,你留下來给我整理床铺,申妈妈和我一道过去向爹爹请安,”
玲珑跺脚,“姑娘,这可怎行,要陪也是我陪您呀,早妈妈那身衣服,能见人吗,”其实玲珑说的又太夸张了,申妈妈身上的衣服,比起一般普通穷苦人家的又要好太多了,但比起方府那些得脸的婆子來说,确实要差得多,但衣服也沒破沒烂,只不过颜色发旧,袖口边缘磨出了些许痕迹,头上沒什么珠杈首饰环绕,统共就一简仆的镂空撒花木制杈子馆着一个髻,与许里的粗吏婆子差不多装束,又与得脸婆子差些距离,
如晴刻意打量了申婆子一身着装,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我觉得申妈妈这身衣服不错呀,”
玲珑暗自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很倒霉,居然跟了个笨笨的主子,
如晴见玲珑把床铺里的枕头摔得碰碰作响,暗自摇头,与申婆子换了个眼色,慢吞吞地离开屋子,往李氏的正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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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正端坐乌兰阁正厅里的方敬澜,把茶水都喝淡了,仍是沒等到如晴的身影,李氏在一旁作陪,见他神色不耐,便好声好气地劝解,“老爷莫急,晴丫头年纪小,爱赖床也是人之常情,等下她來迟了,可别与她发火,那孩子平时候也怪懂事的,只是昨儿个和如美玩疯了,估计起不來了,瞧,如美不也才刚起來,”一旁早已穿戴妥当的如美闻言忍不住挺直了胸膛,骄傲地道:“娘,我可沒睡赖觉哦,”她很想说只有如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