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夏光站在厢房外不远。脸上神色不定。咬牙喃喃道:“你是我的。一定是我的。我夏光偏不信邪。一定要让你心甘情愿屈服在我的柔情蜜意之下。”小声嘀咕完。走去父亲的书房。父子俩闭门磋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罗心将自己蒙在房里。心里越想越糟。据说这夏旷添为人不是十分可恶。京城上下。霍雄算是奸滑之辈。不过做事也不是相当滑头。一代枭雄的样子。真如雷霆霹雳。上瞒皇帝下欺百姓。擒贼排异直刀直剑。真亏他在皇宫一直声望不坠。相较之下。夏旷添倒显得性格内敛含蓄。但骨子里是什么人又有谁能知道。如果罗心不答应做夏家的“秘密儿媳妇”。那么他们会不会杀她灭口。。要知道。若违了皇命将罗心窝藏在京城夏家之事泄露。那皇帝是不会甘休的。
这跟暗中遣送罗心远离京城又不一样。试想已有人为她替死。真正的“罗心”已死。谁还会相信一个普通民女在民间走动。而这人就是皇帝的侄女、差点成为贵妃娘娘的美人儿。但若将罗心留在京城附近。稍一走动便会暴露皇帝的“不合常伦”的过往。夏家为什么甘冒这么大风险。难道仅仅是要她作夏家的儿媳妇。。。可能是的。她又想。这会不会是皇上授意的。一來不让她孤身流落外地以弥补他内心的惭愧。二來只要看稳了她不出夏府。就可掩人耳目。这么说來或许皇上真的存些良心。罗心胡思乱想。心湖一刻也不曾平静。晚餐自有侍女送饭过來。是十分丰盛的上宾菜。罗心寡味地吃着。过不了一会就要侍女收走。她实在吃不下。
她挪动双腿。稍伸懒腰活动一下手脚。推门想走出门外。一个侍女迎上來。问:“小姐要出去走走吗。”罗心点点头。让侍女退开。奇怪的是。侍女居然很听话地退得远远的。
罗心沿着走廊漫步。她不笨。清楚自己暂时无论如何是走不脱夏府的控制的。只等过几天事情松缓了再作打算。她信步來到后花园。入目一片初春的绿意。啊。这时候“朴风庐”里一定山花烂漫了。李大哥坐在门前望着满山遍野的山花出着神儿。还有不远处的瀑布声隐隐。他们一伙儿在那里捉鱼玩水。小天一口气捉上來两条大大的“血鳗”……想着想着。平顺王爷的容貌浮上心头。是义父。。哦不。是爹爹。爹爹徐徐出现在她面前。满头满脸都是血。她大骇失色。真想上前去抱住爹爹痛哭。身子猛地被地上的花盆绊了一下。险些儿摔倒。她才回过神來。知道刚刚一不小心心神恍惚。灵魂儿差点离了窍。
花盆被她绊倒。响声很大。但沒有人闻声过來。罗心想:“大概他们偷偷地躲在远处监视着我。或者侍女们都吃饭去了。”他越过花园。來到夏旷添的书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之所以知道这是夏旷添的书房。是日间她问侍女而得知的。当时侍女从罗心的厢房手指这里。罗心这时候到达。当然认得出。她听到里面有人在谈话。正是夏旷添和夏光父子俩。声音忧心忡忡。而似乎相当真诚。她性格良善内敛。容易信人。这时凑巧赶上对方谈话。自然认作是无意中撞见的事。
只听夏旷添叹口气道:“日间为父对罗姑娘是凶了点。但为父是不得以而为之呀。是为了罗姑娘的安危着想。你不能怪为父。”夏光道:“爹爹。罗姑娘身遭不测。我们真该好好地帮一帮她。昔日平顺王爷待人不错。我们不看僧面看佛面。须真心对罗姑娘好。爹爹能够跟孩儿一样的想法。孩儿真是很高兴。爹爹。我……我对罗姑娘的感情是真心的。无奈罗姑娘好像对李萧儒情有独钟。孩儿该怎么办好。”夏旷添沉吟片刻。毅然道:“这个无妨。光儿你不知道。李萧儒从松云道长处已经夺得武林秘笈‘玄云正气录’。一身旧伤尽愈。这段日子方家的女儿那个化名叫孙锦云的。不是片刻不离李身吗。江湖消息传出。两个人早在年底之前便结为夫妇了。这姓李的独有所爱。哪里还敢回來找罗姑娘。光儿。事不可勉强。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目前罗姑娘遭逢变故。我们夏家五代忠良。切切不可做出落井下石的勾当。好好地待她吧。为父将视如亲女。若你俩他日有缘结为夫妇。为父自然高兴。若是无缘相偕白首。却万万不可强迫。”夏光点头黯然道:“孩儿谨听父亲教诲。必不妨碍罗姑娘终生幸福。”
罗心依在门边。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番话说得活灵活现。又与现实相对吻合。说到伤心处。两人又禁不住叹息连连。不由得罗心不信。她真是又惊又痛。又感到安慰。惊痛的是。李大哥居然已先一步成家立室了。其爱人居然是孙锦云义妹。孙妹妹一腔爱意付给李大哥。这我早该知道的。李大哥肯与云妹永结连理。怕是对我这个苦命的女子失望极了。可是李大哥。当初我那样待你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你可知我的心一直在抽痛。在想你。她怔怔地落下泪來。安慰的是。李大哥的伤势已愈。从此不受筋脉错乱之苦。我该高兴才对;这次逢得夏家救助得以不死。想不到他们会是好人呢。我真是错怪他们了。
屋内两人顿了一下话音。夏旷添又叹口气说:“为今之计。不可让罗姑娘离开府去。万一出府落入人眼。即将是大难临头。皇上定然不会原谅为父擅自收养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