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话被一阵悲哀哽住了。松云道长目注李萧儒,喃喃道:“王府奇石,若真若幻……心韧历艰,天作璧合……”突然喉咙咕咕响动,双臂抱住怪道人,怪道人的双臂也圈住他,这两个天下奇人,终于化敌为友,“哈哈”仰天长笑三声,相拥着就此仙去。
李萧儒和小翠跪在两老身侧,泪光盈眶,场面悲怆得人人都想落泪。大家忍痛将松云道长与怪道人葬于一处。李萧儒手捧“玄云正气录”,跪在坟前,悲声祷告:“师傅,松云道长,你们安息吧,徒儿一定要练成‘玄云正气功’,将这伤治好,才不负您二老的垂爱,愿您二老一番误会随水流逝……”
自此,李萧儒呆在“朴风庐”里练功治伤,孙锦云和孙夫人留在身侧,牛大磊带领两位手下以及小翠分别散在泰山附近,以便随时留意外边动静。孙锦云因父亲逝世,家庭惨变,整日里郁郁寡言,尽心照顾李萧儒,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了。
京城这边,自李萧儒等突围而去,霍雄与夏旷添气得暴跳如雷,偏偏查不出纵火之人,所幸烧毁面积不是很大,只能暗里吃下这个亏了。直到火灭之后,才有除开虎的一员手下匆匆回来报说,牛大磊一伙已经出逃,霍雄和上官莲哑口无言,愤怒之下将那个刚刚死里逃生的汉子狠狠赐了二十大鞭。
皇上大赦天下,罗心特别去问过皇上,得到李萧儒同被赦放的消息,她才稍稍心安。这一来,她的心里更苦,爱人已去,而自己便要永远困于皇宫了。转眼间立妃大典之日已到,这天午时便要在金銮殿宣旨立妃,文武百官须同来贺喜,然后至喜宴堂赴宴。而平顺王爷是罗心的义父,皇上为恐天下人嗤笑,竟然暗中勒令平顺王爷不得身临立妃现场,平顺王爷又急又苦,又莫可奈何。
早上,平顺王爷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梦中情景犹历历在目。有一个女子披头散发,悲声向他哭叫道:“爹爹,快救救女儿,快救救女儿呀,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平顺王爷定睛一看,面前的这个女子不正是自己的义女吗?她是怎么了?由不住惊道:“晴儿你这是怎么了?”那女子犹大叫道:“爹爹,我不是您的假晴儿,我是真的晴儿,真的晴儿呀!”平顺王爷大骇哭道:“是了,是了,你是我的真晴儿,孩子,你的命好苦!”说着,就忍不住想要抱住女儿,哪知女儿急身闪避,脸上的模样完全变了,变成了另一副倩丽面孔,正是他的逝去的王妃。王爷惊呼道:“啊,爱妃,爱妃,我们的孩子呢?晴儿哪里去了?”那女子冷笑道:“如今女儿就快要陷入人伦的地狱了,你不去救她,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救晴儿快去救晴儿快去救晴儿……”平顺王爷的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最后一句话,忍不住霍然“啊”地吼叫,从床上翻身坐起,冷汗湿透几重裳,才知道是一个梦。
秋云闻声赶来,低呼道:“王爷,您又做噩梦了?”王爷点点头,叹口气,“唉,我那苦命的晴儿啊!”这一句“晴儿”也不知指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还是自己的义女。
平顺王爷下床洗漱,连早餐也不想吃了,病体踉跄着,也不要秋云扶持,颤微微来到炼药室。张大娘自从“七叶紫仙草”下炉至今,一刻也不敢离开,日常吃用,都是府里的丫鬟送至。她见王爷进来,恭身施了一礼,挪过一张靠椅让王爷坐稳了,才说道:“王爷,您身体要紧,我叫秋云过来服侍您吧。”王爷摆摆手,道:“不用了,一个人还走得。哦,还有多少天才能将药熬炼成功?”张大娘道:“回王爷,共需七七四十九天,目下才经历十九天,还有三十天呢。”王爷心想:“如今李少侠离府无踪,这药就留给晴儿服用吧,我这条老命也没什么可惜的了。张御医透露,晴儿这身奇毒,正需要这种仙药做药引子,料来是不错的。”想着,喟然长叹:“唉,日子过的真是慢,今天……今天正是晴儿的立妃大典,这孩子……一入了宫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很少了。”言下不胜感慨,依依不舍的情绪溢于言表。
张大娘道:“但愿小姐能够得到属于她的幸福,王爷您放开心怀吧,也不要太为小姐担心,我想小姐做事会有自己的分寸的。”平顺王爷道:“你有所不知,晴儿爱的人是李少侠,这我最清楚,如今皇上逼婚,她身不由己呀。便是我这个做王爷的,也太窝囊,连见一见义女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为女儿谋取幸福了!”张大娘叹道:“王爷,皇命如天,您看开些吧,我想李少侠那边必也会原谅小姐的身不由己。”王爷哽声道:“现在离午时吉辰还有多少时间?”张大娘回答:“大概还有四个钟吧。”王爷的眸光悲伤更甚,“唉,再过四个钟,晴儿就是贵妃娘娘了,这一定下身份,以后的日子可不一样了,是荣华好呢,还是幸福重要?晴儿他有自己的幸福吗?无可奈何啊!”
“王爷,听我爹爹说,小姐她很挂念您。”张大娘受王爷敬重,多年来一直嘱她不准自称“奴婢”,一律以“我”自称,她也只有这样叫了。
“张御医他还说了什么?”王爷问道。张大娘回答:“也没有什么,小姐三番几次要回家看您,都被皇上拒绝了,一刻也不让离开皇宫,但是上源村,听说因着小姐的关系,得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