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但段韶一走,边塞守御的重任就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只得留下,不过仍然备了一份重礼,托段韶带来。
顾欢的身体渐渐康复,只是仍然有些虚弱,走动多了就容易累。高肃对她很体贴,每日里山珍海味,滋补佳品不断,还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出去散步,又怕她累着,怕她受了风寒,对她保护得风雨不透。
顾欢很平静,偶尔会对他微笑,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天真活泼,喜欢胡说八道,逗他开怀大笑。高肃对她的变化很难过,却感到束手无策。他毕竟太年轻,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顾欢其实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人携手走过风雨,经历沧桑,将恨海愁山一起推开,那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甜蜜。
很快,迎亲的队伍便出发了。
顾欢站在河边的柳树下,看着高肃最信赖的大将尉相愿鲜衣怒马,带着护卫队以及仆从出城而去。
高肃走到她身后,轻声问:“在想什么?”
顾欢抬头看了看正在绽放新芽的柳枝,触景生情,不由得脱口而出:“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高肃沉默片刻,抬手揽住她的肩,温柔地道:“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没想要离开你。”顾欢转头看着他,微笑着说。“不过,我有半年的假期,想出去走走。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
“这事我来安排。”高肃不由分说。“你先把身子养好。”
顾欢很喜欢他的霸道,懒散地点了点头:“好啊,就让你来安排吧。”
高肃笑了,却终究有些放下心,以后更是派了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以防她不辞而别。
顾欢才不会先跑,她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娶亲,更要确认他是否快乐。高肃心地纯良,她才不肯让他受欺负。
迎亲队伍在二月初一到达荥阳,然后在初三启程,带着新娘、陪嫁来的家人、丰厚的嫁妆前来司州。
二月初十,便是高肃的大喜日子。
顾欢一早便起身,亲手为高肃穿上大红喜袍,替他系上衣带,梳好头,带上喜冠。
高肃默默地看着她围着自己忙碌着,不知怎么的,却觉得有种苍凉的气息在屋里弥漫。
顾欢替他做好了一切,这才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他,随即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俊俏的新郎。”
一身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吉服更衬得高肃眉目如画,可他却并没有一般新郎倌的那种欢喜。他拉过顾欢的手,温柔地说:“欢儿,你且忍耐一时。将来,我一定会让你做我的王妃。”
顾欢靠近他,伸出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肯定地道:“你别忧心了,我不会不告而别的。”
高肃这才放下了心。
外面的管家恭敬地说:“王爷,吉时快要到了。”
“嗯,知道了。”高肃拉着顾欢的手,便要出去。
顾欢笑道:“我得更衣,你先去吧。”
高肃却很固执,并不肯独自出门,而是拿起顾欢准备好的衣裳,替她换上。
顾欢仍然穿着男装,里面是雪白的衣裤,外面是淡黄色的长衫,头上戴一个小小的白玉冠,看上去清秀脱俗,特别漂亮。
高肃愉快地笑了,淡淡地说:“很好看。”
顾欢也高兴起来,便跟他一起往前厅走去。
那里高朋满座,与顾欢有交情的却没几个。高肃与来宾们抱拳寒暄,根本无暇分身,而顾欢早就放开了高肃的手,在他身后溜进厅里,与高延宗打个招呼,便跑到段韶身边,笑嘻嘻地叫道:“义父。”
段韶坐在上座,带着一脸慈爱与恭谨,与七岁的琅琊王高俨说话。见她来了,他愉快地点了点头,随即微微皱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前阵子受了风寒,病了一场。”顾欢的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神情。“现在已经好了。”
“哦,自己得多当心。”段韶指了指旁边那个身穿锦衣的孩子。“来,见过琅琊王。”
顾欢立刻抱拳一礼,正色道:“末将顾欢,见过王爷。”
高俨虽然小,却甚懂礼仪,笑着说:“顾将军免礼。”
“谢王爷。”顾欢抬起身来,顺着段韶的手势,坐到他的身后。
厅里笑声不断,外面越来越响的礼乐声都差点被盖住,直到喜娘在门口提高了声音:“吉时已到,请王爷门前迎亲。”大家才簇拥着高肃,急步走了出去。
顾欢跟着出门,兴致勃勃地看着喜娘从大红花轿里将凤冠霞帔的新娘搀扶出来,将大红花绸的两端放在高肃和新娘的手中。新娘个子不高,身段窈窕,袅袅婷婷地被自己的丫鬟和喜娘搀着,随着高肃走到喜堂。
两人规规矩矩地一拜天地,高堂却没有,悬了一幅高澄的画像代替,然后便是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高肃没有进去,待新娘进门后,他便走出来,吩咐开筵。
美酒佳肴都被迅速送了上来,宾客坐在桌边,觥筹交错,欢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