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百里。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会给他一个让他听得一知半解的答案。正确的答案。
“你猜。”
眨眨眼。狡黠一笑。双后背后倚在墓碑上。
“你猜本王猜不猜。”
好笑地跨过去。与她并肩。
“我不猜。”百里挑眉。抿唇道。“这只是从人骨头散发出來的一种物质。叫做磷化氢。它的着火点很低。此时正值夏季。温度普遍很高。所以轻易地就能将磷化氢点着。发出绿色火焰。”
“可是。王府里也有人见过。说接近鬼火之时。不可说话走动。不然就会紧跟着你。”
他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还未落。她一掌便呼來。连忙躲闪。一阵轻风滑过。
“王爷。感觉到风了么。”她凑近他的耳朵。沉声问。“在百里挥手和说话的时候。”
“为何人眼看不见。”
他缄默半晌。沉吟道。
“世间万物都是由看不见的东西组成的。积少成多。”
她转身。绕着墓碑走一圈。突然蓦地停脚。看见不远处腐烂地几乎看不出原样的尸体。缓缓眯起眼眸。
“王爷。你且來看。”
“怎么。”他挑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道满带血迹的翠绿色衣衫身影。身上爬满蚊虫。恶心至极。
“你可认得。”
两人都无语半晌。她开口问。
“你可认得。”
同样的问題丢给她。轻挑眉。
“你猜这是为什么。”
“既已猜到又何必问我。”
“你们古人真是神奇。这易容的本事到我们那里。早就不知失传了多少代。”
莞尔一笑。别过眼去。就算她确实沒什么不敢看的。拿东西看着实在令人恶心。
“不过我现在开始理解那句话了。”
百里叹气一笑。咯咯的笑声回旋在墓地上空。益发诡异。
“什么。”
“大隐隐于朝。”
阖上眼。抿唇。
“混在皇宫里。甚至跟皇族沾上关系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最厉害的隐士能以最高的位置俯瞰世界却不为之所动。只在心里说一句:去他娘的天下熙熙。皆为利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女人。你说话不能温柔些么。”他好笑地摇头。“哪里会有最厉害的隐士嘴里还说着‘去他娘的’。”
“无所谓。说不定我就是那个人。”她装作很严肃的样子。“沒这个可能么。”
然后她看见云夏椋眼角隐隐抽搐。很不给面子地偷笑。
“本王很喜欢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
“这说明你打算一直跟皇族的人有什么关系。”
“比如云夏柏。”
点头。非常理所当然。然后暗自看着云夏椋瞬间黑下去的脸。心中莫名舒坦。
可是貌似不太好收场。
这家伙是个好惹但不好哄的人。
过了许久都不见那厮乌黑铁青的脸色回转。
“王爷……”
百里一边挪动尸体一边唤道。
“本王难道是尸体么。用得着你一边动尸体一边喊本王的名字。”
半晌。才从他紧抿的嘴里憋出來这么一句生硬的话。
“不不不。百里沒这个意思。”她莞尔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扎眼。很是无辜的嘟起嘴。“王爷你就舍得让百里一个人动这些又丑又脏的尸体么。我倒是觉得这尸体有些意思。”
“你尽可以去寻云夏柏來帮忙。”
他仍旧无法原谅她刚才说出的那句话。那句让他险些就抓狂的话。
这个女人明明就知道云夏柏是他最为忌讳的人。可还偏偏要说她会和云夏柏保持着什么关系。
“咦。这不是四王府的腰牌么……”
她故意提高了些声音。却不想那厮直接越过最明显的意思紧紧扣住她手腕。冒火的眸子逼上她的眼眸。
“只去过一次四王府就将腰牌记下了。你很在意。”
“王爷。我只去过一次四王府不照样将四王府的地图画下來。”她笑着。凑近他耳畔。“况且。我想说的是。这是四王府的人。四王府的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咳咳。那。你以为。”
他微微一怔。轻咳两声掩饰掉尴尬。问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个无关痛痒的人。所以腰上还系有四王府的腰牌。沒有被人摘掉。第二。他是个重要的人。所以腰上也还系有腰牌。”
“这是四王府的管事李俊。”他轻扫她一眼。蹙眉。
“你的意思是……”
蓦地眯起鹰眸。瞬间汗毛竖立。他如同被激起的猛兽一般。竖起锋利的爪。
“是的。”她更靠近了他的耳朵。娇羞不已。像说着什么情话。可一字一句都带着寒意。“这是故意将我们引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