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十四福晋和侧福晋绾绾送了胤禵西去,到宫里向德妃请安,德妃留她们在宫里用膳,玉穗儿也去看望德妃,看到她俩,问了句:“把十四哥送走了,”十四福晋点头道:“一大早就走了,”玉穗儿又陪着坐了一会儿,馥儿來告诉她,洛灵进宫來看望她,她心里一喜,忙向德妃和十四福晋、绾绾告辞,绾绾犹豫片刻,向洛灵道:“公主,您跟灵姐姐说一声,我在鸢飞鱼跃亭等她,有话跟她说,”玉穗儿点头而去,
兰藻斋暖阁里,洛灵背对着门站着,正翻看玉穗儿平日看的那些书籍,玉穗儿看着她的背影,倚在门边笑道:“你越來越有福晋派头了,我三催四请你才进宫來,”洛灵回过身,向玉穗儿微微一笑,“府里事多,”玉穗儿道:“事多事多,你不过是陪着八哥舞文弄墨,想不到來看我罢了,”洛灵又是一笑,“我倒是想來,宫里却不是随便能进來的,”“谁说的,别人我不管,你是皇阿玛特许随时可以进宫的,”玉穗儿不依不饶,“老十七去年成婚后,不久就把馥儿也接了出去,如今我在宫里越发冷清,”洛灵见她叹了口气,忙道:“你有空也别尽在宫里待着,各府里走动走动,也松松心,听说馥儿有了身孕,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看看她去,”玉穗儿点点头,“好,我早有此意,一直沒得了空,不如咱们今儿便去如何,”“瞧你急的,”洛灵轻声一笑,
洛灵记起一件事儿,问玉穗儿,“十四爷今天再度出征,你怎么沒去送他,”“有他的家人去送就够了,我又何必去,”玉穗儿摇摇头,点了一支素馨,用手打散了烟,盖上香炉盖子,洛灵见她眉宇间神色淡淡,知道她心里所想,“我一直惯着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总是狠不下心就此不见,与我与他都不好,”玉穗儿怔怔的望着香炉散出的脉脉青烟出神,
洛灵道:“如果是十几年前,你这么说我或许会赞成,时至今日,你又何必这样想呢,年少时是玩伴,如今是知己,人生难得一知己,”玉穗儿叹息一声,“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來不负卿,这是本朝一个西藏喇嘛写的诗,皇阿玛老说,这个人死得莫名其妙,如今看了这样的诗,大概也和纳兰容若一样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洛灵笑道:“早叫你别看了,这样的诗看多了会移了性情,越看越伤心,”“不过随便翻翻,”玉穗儿叹息一声,“哦,对了,绾绾说找你有事,她在鸢飞鱼跃亭等你,”她忽然想起这事,
洛灵从兰藻斋出來,绕过芝兰堤和桃花堤,走到鸢飞鱼跃亭外,看到绾绾一人伫立花下,落英缤纷,她俏丽的身影仿佛画中人,“绾绾,,”她叫了一声,笑吟吟的看她,
绾绾忙上前拉了她手,“你前几天差人送给我的雪参玉蟾丸当真管用,我额娘服了之后,夜里醒的倒少了,能安稳睡到下半夜,她一直说要亲自谢你呢,可惜不得机会,”洛灵和她一同坐下,“我不过借花献佛,这些药丸都是公主命御药房配的,只要伯母的病能好转,我们便安心了,”
绾绾叹了口气,“想不到公主竟是这样大度,我那时说了浑话得罪她,她竟不往心里去,还惦记我额娘的病,我再沒脸见她的,”洛灵淡淡一笑,“沒事儿,你们姑嫂间就算有点不快,也很快会过去,怎么说也是至亲,你们处的好,十四爷看着也高兴不是,”
绾绾听她说这话,心里很不过意,“爷也跟我说了,八福晋的话听不得,我那时也不知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不仅冒犯了公主,还惹的爷不高兴,如今想來懊悔的很,”洛灵听到她提起八福晋,也不便深说,只得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绾绾道:“八福晋之前跟姐姐好,这时又跟我好,我不是不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只不过我在家里寂寞的很,平时也沒机会见你,好多话也不知道和谁说,” “你可以和十四福晋说呀,她是个最和善不过的人,”洛灵望着她,
绾绾叹息一声,“灵儿,你这么个通透人,倒不明白这一层,我得的宠太多,姐姐对我始终存了戒心,我和她怎么可能交心呢,只不过经过这些事,我也看出來,她确实是个好人,但我和她毕竟共侍一夫,再怎么想好,也不免有点私心,”洛灵听了这话,不禁点点头,两人遥望着湖里一群群的鱼游來游去,心里都在想,还是这湖里的鱼自在,
过了一会儿,洛灵道:“我这便要去兰藻斋见公主,你去不去,”绾绾忙摇摇头,推脱道:“别叫我,这宫里我最怕的人便是公主,见到她总有点自惭形秽,”洛灵知道她和玉穗儿曾有不快,也不勉强,跟她告了辞就去找玉穗儿,
玉穗儿已经换了一套便装等着洛灵來,两人一道出了宫,紫绡提着玉穗儿送给馥儿的各种珍贵药材紧跟在两人后面,
十七阿哥胤礼的府上,馥儿听说玉穗儿和洛灵來看她,忙快步跑向前厅,小丫鬟在后面追着她,“福晋,您慢点儿,摔了您,奴婢们可担待不起,”馥儿不在乎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有分寸,你别担心,你可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样的贵客,”
小丫鬟笑笑,“奴婢怎么不知道,是十五公主和八爷的侧福晋,公主以前到咱们府里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