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吗,四个宫女里长的最好的那个。这回玉穗儿要回科尔沁,把那丫头送给我了。玉穗儿和老四自以为高明,想送个丫头到我府上当眼线,我当然将计就计,把人收了。一来我不想明着得罪老爷子的宝贝丫头,二来我本来就喜欢碧萝,三来……”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胤禵听他的话,早就了然于心,此时接着他的话道:“三来凭九哥对付女人的手段,区区一个碧萝难道不能为你所用?人到了你府上,玉儿便管不着,碧萝的心里向着谁还不一定呢。”胤禟笑道:“不愧是十四弟,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要是老十,得跟他磨叽半天。不是我爱疑心,谁都知道老十三和四哥关系铁瓷,玉穗儿又是老十三的亲妹子。她一向和四哥走得近,和咱们一般,不过是面上的事儿。”他看了胤禵一眼,“当然,她和你又是另一说。”胤禵冷哼一声:“九哥这是什么意思,骂我呢?”
胤禟见他不悦,陪笑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说玉儿和我们并不怎么来往,今儿她忽然亲自来把丫头送给我,我受宠若惊之余不免要寻思,她这是什么意思。那时为了她的丫头小灵子,闹得连皇阿玛都知道了,四哥八哥通通老大没意思。玉儿这丫头聪明得很,深藏不露,深谙皇阿玛的心思。”胤禵哼了一声,“九哥,要说聪明心细,你也别谦虚了,连八哥都老夸你。虽然我也拿不准玉儿此举的目的,但我看,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自有办法对付,何况来的又不是兵。”
胤禟踱着步,随意的敲着书案,“可你要知道,皇阿玛最讨厌的便是在女人的事情上出幺蛾子,二哥就不必说了,他那点儿破事没人不知道。八哥因为八嫂的缘故被皇阿玛骂过不止一次两次,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慎重。”
胤禵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漫不经心道:“何苦自寻烦恼,不就是一个丫头么,值得你这么劳神?我看你是担心咽不下,吐出来又舍不得吧。”“旁人的丫头也就算了,偏偏是她的丫头,轻不得重不得。”胤禟还在喃喃自语。“得,还成烫手山芋了,既然你这么瞻前顾后,不如把碧萝送给我吧,我府里正好缺个管事的大丫头。”胤禵笑着揶揄他。
胤禟笑着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却语带双关的说:“你府里缺的不是大丫头,是福晋。嘿,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你再这么下去,有些话儿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玉穗儿也是我妹子,她刚死了丈夫又小产,我也挺心疼她的不是,可咱都是爷们,去她府上探望,也不大方便,除了老十三,就只有你去了。”这话若换了别人说,胤禵早就坐不住了,此时他克制住情绪,看着胤禟的眼睛,“呦,这城里的眼线可真不得了,连我去哪儿见了谁,你们都知道。”
胤禟拍拍他的肩,劝道:“你瞧瞧,你又多心了不是。没人盯你的梢,是我府上一个小福晋去探望,见到你从玉穗儿府上出来。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心。别一遇到有谁提玉穗儿,就跟踩了你尾巴似的。她就算是个仙女儿,也跟你是一个爹生的。话说多了,怕你不高兴,我只说一句,玉穗儿走了便走了吧,她比你明白。”
胤禵望了他一眼,想起刚才在院子里遇到玉穗儿,她那落寞的神情,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胤禟和他说这些,也未必就安着什么好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别说这个了,差点儿我就把今天的来意给忘了。皇阿玛下个月便要动身去五台山,我和八哥十哥都要随驾,八哥的意思是,你留在京里。”胤禟点点头,“好,反正这次四哥也不去,我就留在京里陪他。”他和胤禵对视,两人皆是一笑。
胤禵走后,胤禟和九福晋在一处吃饭。九福晋笑道:“爷大喜啊,恭喜恭喜!”胤禟见她脸上虽有笑容,却无一丝笑意,忙赔笑道:“同喜同喜。”“呦,这是你的喜事,不知我喜从何来,又不是我要纳妾。”九福晋撇撇嘴。胤禟道:“多个人给你使唤不好吗?”九福晋冷哼一声,“说的轻巧,十五公主的贴身丫头,我哪儿使唤得起。你当是丫头,人家未必当自己是丫头。”胤禟笑着调侃,“到了福晋你面前,不是丫头是什么。你还吃醋不成。”
九福晋啐了他一口,嗔道:“这些年,我要吃醋早吃了一缸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就算是公主的丫头,也别想骑在我头上。”胤禟哼了一声,“那是,哪能没规矩。”九福晋道:“公主也真有意思,一个个的往外送丫头。早前为了一个小灵子,八爷府上就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又送一个到咱们府上来。”胤禟抿嘴一笑,什么也没说。
玉穗儿回到自己府上,素绮迎出来,“公主,理藩院派人过来,把额附的骨灰坛送回来了。”玉穗儿一听,赶忙加快脚步。看到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摆着多尔济的骨灰,玉穗儿的眼泪潸然而下。她轻轻走过去,颤抖着抚摸骨灰坛,心痛如刀绞。
素绮走到她身边,道:“理藩院派来的人说,额附已经被革了封号,降为庶民,不可配享皇家的葬仪,早早的入土为安也就是了。”玉穗儿含着泪,良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向素绮道:“跟紫绡说一声,我明早上便起程,送额附的骨灰回科尔沁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