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胤禩所料,康熙在处死张明德后仍不解恨,很快在乾清宫召见众臣、亲贵、皇子,下令将胤禩的贝勒头衔革去,降为闲散宗室。大殿内,康熙怒斥胤禩妄蓄大志、企图谋害太子,下令将他锁拿交议政处查办。
康熙怒视胤禩,“那相士张明德招供,曾到你府中和你商议谋刺胤礽的事,收了你的银子。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你狡辩不得。”胤禩见康熙盛怒,脑筋一动,辩解道:“皇阿玛明鉴,那张道士只是一面之辞,儿臣实无谋害二哥之心。因近日府里死了一个丫头,毓雯请那张道士到家里作法事驱邪,我见他胡言乱语粗俗不堪,便将他赶出府去,他怀恨在心故意捏造罪行陷害儿臣。”
康熙知道他是诡辩,见他侧着脸,脸上仍有些微抓痕,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鼻子道:“朕所有的儿子里属你最令朕失望,连自家的事都管不好,别说你福晋是安亲王的外甥女,就算是哪一国的公主,也没有你这样由着她嫉妒行恶,受她挟制的道理。”
八福晋幼时在宜妃宫里颇曾住过,康熙一直知道她任性霸道,想着不是自家孩子,也不便多管。没想到她嫁给胤禩后变本加厉,京城中传遍了她泼辣善妒的恶名,知情人都说八贝勒府真正掌家的是八福晋,再加上她未替胤禩添丁,却不许他纳妾,平时胤禩多看丫头几眼,她都要吵上半天。经常有人在康熙面前说八福晋的种种不是,此时新仇旧恨加一块儿,康熙也顾不得面子,当庭把儿子儿媳骂个狗血淋头。胤禩不敢再辩驳,只得恭顺的听他老子训话。
康熙见他不答话,心头怒火却难平,继续道:“你也别狡辩,张明德的认罪状写的清清楚楚。你对胤礽有异心不是一朝一夕了。想着置他于死地,你便可取而代之。可恶之极!”
康熙激动的说出这些话,有些气喘,歇了口气,仍是斥责胤禩:“众人总在朕面前说你贤德,朕看你却是最会徇私情。你乳母的丈夫雅齐布的叔叔吴达理与御史雍泰因关税的事起了争执,雅齐布到你那里恶告一状,你为了包庇雅齐布一伙,将雍泰痛责一顿。胤礽跟朕回报此事,朕下令将雅齐布充军边塞,你因此对朕和胤礽怀恨在心,一心想报复,别以为朕不知道。”
九阿哥胤禟一看情势不妙,悄悄对胤禵说:“咱们这时不为八哥说话,更待何时?老十三都被圈禁了,难道要让八哥重蹈覆辙?”胤禵思索半晌,挺身而出,跪奏道:“皇阿玛明鉴,八哥绝无此心,儿臣等愿保他。”
康熙闻言火冒三丈,没想到这时还有人敢替胤禩说话,指着胤禵怒道:“你自身尚难保,凭什么保他?指望他当了皇太子,你们就可以得势封侯拜相。如意算盘打得倒好,你们这不是讲义气,是匹夫之勇!”
胤禩听了心中大惊,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皇阿玛请息怒,十四弟年幼,一心念着兄弟之情才为儿臣说话,所有的错都在儿臣,皇阿玛如何责罚,儿臣都甘心领受,请皇阿玛息怒。”
胤禵见胤禩不顾一切揽错上身,心头一热,上前一步跪在康熙跟前:“皇阿玛,八哥他没错,请皇阿玛……”“十四弟!” 胤禩急得低喊了一声,不让他再说下去。
胤禛见康熙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心中盛怒,顾不得康熙会责罚,忙向胤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言。胤禵见胤禛的表情,反而生出一股邪劲儿,仗着康熙平日里对他不错,不服气的向康熙争辩道:“儿臣虽人微言轻,但敢以性命担保,八哥对皇阿玛一片忠心,绝无贰心。”
康熙见胤禵顽固不化,一再顶撞他,心里更加恼怒,冲动的拔出佩刀砍向胤禵。胤禵没想到康熙会拔刀砍他,来不及躲闪,仓促间面无血色。
洛灵在暖阁里,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胤禵、胤禛和胤禩满眼的惊惧,康熙痛心的神情,尤如万箭穿心,忍不住紧紧按住了心口。众人见状也皆大惊失色,五贝勒胤祺见胤禵肩上不断涌出血来,忙跪抱康熙右腿劝止,“皇阿玛请息怒!十四弟无心冒犯,恳请您饶他这一回。”
胤禛也忙挡在胤禵身前,下跪求康熙开恩。其他皇子们见状也纷纷下跪恳求。一时间,求情的求情,看热闹的看热闹,朝堂上人声混杂,乱作一锅粥。康熙恨恨的瞪了胤禵一眼,才缓缓把刀从他脖子上放下来。
玉穗儿本在殿外等候,听到动静,忍不住抻着脖子往里望,看到这一幕,吓得捂住嘴不敢说话,生怕发出声音惹康熙不快,她的哥哥们更要遭殃。康熙看到九阿哥向胤禵使眼色,怒从心中起,走过去狠狠扇了他几耳光,“都是你在里面挑唆,这个逆子才如此放肆。来人,把胤禵拖出去廷杖二十。”胤禵被带到殿外受罚。
玉穗儿刚想跟过去,胤禛转头看见她,悄悄上前一把拉住:“你何苦过去看他挨打,十四弟一定也不愿给你看到,他是傲性人。”玉穗儿知道他的意思,只远远的望着,并没有上前,胤禵被打了二十大板后,九阿哥和十阿哥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出宫去了。
康熙散朝回到暖阁,听人通报了玉穗儿闯宗人府的事,大为震怒,洛灵在旁听了,也不顾不得许多,上前福了福道:“皇上。公主她……”康熙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