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凤知道罗东风生气了,就连忙把酒喝了,然后撒娇似地说:“罗东风,你的脾气好大啊,说,你哪儿來的这么大的脾气,”
“我哪儿还敢有脾气,”罗东风委屈地说,“你眼里哪里还有……”
罗东风说到这里就沒把那个“我”字说出來,他知道,他沒权力要求叶芝凤眼里有他,有时候,他还有些后悔,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将叶芝凤带到城里來,她就不会认识马洪涛,就不会被这小子缠上,他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好,罗东风,我敬你一杯,行不行,”叶芝凤端起杯來,举到罗东风的跟前,说,“你是我的好哥哥,行不行,”
两人正要举杯,其它桌上的民工们争先恐后地來到他们桌前,向周军庆敬酒,实际上,他们早就想來敬酒了,但是,他们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就不敢來,现在,酒过三巡之后,有酒壮胆,就都來了,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來到军庆公司的,周军庆一一收留了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还能挣钱寄回家,所以,在他们眼里,周军庆就是菩萨再世,恩比天高,
周军庆满脸通红,陶醉在这温馨的气氛中,酒喝了一杯又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酒量过人,堪称海量,在生意场的酒宴上从沒失过态,但是,在这个晚上,面对这么多真诚而质朴的人,他有些醉了,此可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郭小燕是最后一个端起杯子敬周军庆酒的人,她不是在趁火打劫,而是想锦上添花,人们你敬我,我敬你,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就像一座水库的水位已经涨到了警戒线,但是,她想表白自己的心声,就借酒发挥,她想问问他,军庆哥,你会原谅我吗,你还爱我吗,
周军庆从郭小燕的目光里悟出了什么,他想躲避这种目光,却已经沒有理由退却,就在左右为难之际,马洪涛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紫罗兰厅,屁股后面还有一只精巧的数码相机和兴致勃勃的《水城早报》田总编,
“來晚了,來晚了,”马洪涛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高喊道,“过年好,大家过年好,”
此时离新春钟声的敲响还有半个多小时,田总编审完最后一篇稿件,就跟着马洪涛來到了蓝天大酒店,实际上,马洪涛并沒有邀请他,在他得知马洪涛要与军庆公司的民工们一起吃年夜饭后,就觉得特别有意义,执意要來参加,
“田总编,您怎么也來了,”周军庆喜出望外,连忙迎上前去,紧紧地拉着田总编的手,说,“欢迎您的大驾光临啊,”
“我是來感受一下这种独特的过年气氛的,周总,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们本來就是一家人啊,”田总编笑容可掬地说,
田总编自然被让到主客的位置上,服务生换了一套新的餐具,田总编和马洪涛带來了两个消息,一是明天《水城早报》将发表一组关于军庆公司民工为履行工程合同,诚信为本,主动退掉回乡车票,过年不回家,加班清洗嘉馨大厦的照片;二是郭小燕绑架案的幕后主谋已经水落石出,此人竟然就是出租车司机王明虎,现在,王明虎已经被两个无钱回家的民工杀死了,案子可以了结了,此消息明天同样也要见报,听了这两个消息,人们面面相觑,久久不语,心情十分复杂,很多人都认识王明虎,罗东风还和他同居一室,他是凶手,又是受害者,他是民工,又被民工杀害,这一切是多么匪夷所思啊,
周军庆分别向田总编和马洪涛敬了酒,这时候,不远处海关大楼上的巨钟慢条斯理地敲响了新春的钟声,五彩纷呈的烟花在窗外炸响,整个省城沸腾了,成了欢乐海洋,
“朋友们,下面欢迎田总编讲话,”钟声敲过,周军庆高声说道,
田总编再次向大家鞠躬致敬,然后说:“我先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过年好,过年好,”大家齐声高呼道,“田总编过年好,,”
田总编挥挥手,说:“近年來,随着大量农村务工人员涌入城市,已成为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他们服务于各行各业,一座城市的繁荣少不了他们,是他们为这座城市添砖加瓦,他们应该得到社会的尊重,市民们应该视他们为自己的兄弟姐妹,因为地域及城乡差别,他们被称为民工,他们不希望在老家一直贫穷下去,于是,他们不得不离开生他们养他们,而又不给他们富裕的故土,涌向他们向往的城市,他们在城乡的夹缝中生存,在出卖苦力的同时,也在接触着城市生活,沐浴着城市文明的洗礼,悄悄地改变着原有的生活方式和不良的生活习惯,然而,在许多人的眼里,他们终究不属于这个城市,充其量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时下,民工已经成为我国城市建设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农民进城打工不仅是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的主要形式,而且是实现城市化、城镇化的有效途径,善待民工,不仅关系到农民幸福、农村的稳定,而且关系到市民的安居、城市的发展,同时,广大民工也应该将自己当作城市的主人,自觉提高本身素质,摒弃恶习与陋习,文明礼貌,遵纪守法,与市民们友好相处,为创造一个和谐社会贡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