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子,是我害了你,”二楞挣扎了下,回过头來,说,
魏新民面如土色,摇摇头,说:“不,二楞叔,是我连累了你,”
魏新民和二楞被塞进警车的时候,王五一和夫人朱洁就敲开了张春红的房门,他们进來后问寒问暖却不提黄玉凡与王川结婚登记的事,
张春红自杀的事是宋建军昨天下午才支吾其词地告诉王五一的,王五一听后大惊失色,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有个严重残疾的儿子王川,王川的婚事一直是他和妻子的心病,在找城里姑娘都被人家拒绝后就一筹莫展,心事重重,当时给他开车的宋建军知道后,就提议说,不如退一步,给王川从农村找个姑娘,王五一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就回家跟妻子商量,两人一拍即合,宋建军急于讨好王五一,就大包大揽地将此事应承下來,然后,他就回了趟老家,寻找猎物,这时,他们这个贫穷的小山村里好多人家都投亲靠友地进城谋生了,黄自贵在城里沒有亲戚,只能守着野草都不肯长的山坡受穷,张春红知道了宋建军回乡的消息,主动找到他,请他帮忙给黄自贵在城里找个差事,这有些自投罗网的味道,正中下怀的宋建军先看准了黄自贵的姑娘黄玉凡,才同意帮忙,并最终让他们一家三口进了城,王黄两家的婚约在宋建军的一手策划下形成了,他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区环卫局的办公室主任,他是始作俑者,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把王黄两家拖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王五一和他的妻子想到过黄玉凡会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们也知道,农村的孩子多半顺从听话,他们也相信她会最终服从父母的安排,嫁到王家來,并商量好,一定好好对待她,让她感到家庭的温暖,一定照顾好她的母亲张春红,让她衣食无忧,这是对黄玉凡最好的补偿,
但是,现在出现了意外,黄玉凡是农民的女儿,可她在城里待了好多年,她拥有了自己的爱情,不想松手,就以死相威胁,被逼无奈的张春红最终选择了不归之路,人命关天,万一出事,他们王家岂不成了罪魁祸首,遭人唾弃,于是,王五一回家连夜与妻子商量,这门婚事得拖一拖了,欲速则不达,不能操之过急,如果黄玉凡执意不肯,他们只能选择放弃,
“大妹子啊,我和王五一从來沒逼过你们啊,”朱洁握着张春红的手说,“宋建军这事办得不妥啊,可他也是好意,我们不好怪罪他,但是,好意往往不能发生好的结果,我们想得开,如果黄玉凡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们不会强求的,”
听着朱洁的话,无论是张春红还是黄玉凡似乎都不敢相信,原來王家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是宋建军一个人自作主张來逼婚的,
“不,不,”张春红泪湿眼眶,说,“不管是谁说的,我们答应的事就不能再改,
“大妹子,你什么也别说了,”朱洁打断了张春红的话,回头对黄玉凡说:“玉凡,我问问你,这门婚事你愿意吗,”
“愿意,俺玉凡愿意,”张春红抢着说,
朱洁走到黄玉凡的跟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蔼可亲地问:“玉凡,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实话实说,你愿意吗,”
现在的黄玉凡似乎长大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知恩图报,是她死去的父亲与重病的母亲坚守的信条,她不能违背,她知道,如果她再次拒绝这门婚事,必将成为母亲一辈子的精神负担,或许会影响到她的生命,事到如今,黄家对王家唯一的报答方式就是她嫁给王川,她别无选择,况且,这个时候,她并知道心爱她的魏新民为解救她已经铤而走险,触犯法律,坐在了戒备森严的审讯室里,
“愿意,”终于,黄玉凡用力地点点头,说,“下午我就和王川去登记,”
“孩子,我的好孩子,”朱洁一把抱住黄玉凡,激动得泪流满面,“从今往后,我和王川的爸爸就是你的亲生父母,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你们结了婚,就把你的妈妈接过去一起住,永远不让你们分开,”
下午,黄玉凡就和王川出现在区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当她在婚姻登记表上签下了自己名字的时候,在民政局的对面区公安分局的审讯室里,魏新民也在逮捕证上写下了“魏新民”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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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新民从黄玉凡的视线里消失了,她不会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放弃了对她的挽留,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尽管与王川已经登了记,成为合法夫妻,但是,在进入结婚礼堂之前,她还是想再见上魏新民一面,当面向他说声对不起,然后祝福他吉星高照,寻觅到自己的另一半,
婚礼定在登记后的第三天,在母亲张春红和朱洁的陪伴下,一早黄玉凡就被庆典公司的员工接到了美容店,穿上婚纱,梳妆打扮,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身影,就想起了魏新民,在心里说,魏新民,你在哪里,我就要遵守父母的诺言,成为别人的新娘,你知道吗,我想把你放下却怎么也放不下,你知道吗,我想跟你见一面,当面向你道歉并希望得到你的破口大骂,你知道吗,
黄玉凡心里想这些的时候,投递员就送來了当天的《水城早报》,报纸放在镜子前的桌子上,她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