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犁与地
“嗨,你这位儿在古代,是出将入相的地方呢。前省行行长的秘书,不在C市当支行长了嘛!按您时下的年龄优势,当了省分行行长还比我年轻哩。”柳副行长一味地讨好宋世元,常有逑有眼色,该插嘴的时候他插,这个时候不该插嘴,便知趣地嗯、嗯笑着,间或插几句点缀的话。他知道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尽可能使不太熟悉的双方会见的场面友好、和善而融洽起来。就等于尽到了责任。在说通俗易懂一些,也就是和媒婆介绍男女双方第一次认识时所起的作用差不多。
宋世元觉着跟柳副行长就这么互相恭维着下去无聊,便懒洋洋打个呵欠说,“看了一天省行行长工作报告的初定稿,头比篮球还大呢。”说着就往后一靠,长长地出了口气。
柳副行长对着手机喊,“飘飘,你跟旅游局人熟,给爸定间娱乐室。对,能吃饭的。”说完回头让常有逑停下车来,一路小跑着买回三瓶矿泉水,分给车上的人。自己斜着喝了水回头说,“宋领导喝口水,休息会儿,上游艇就开饭。”
常有逑加了脚油,小车就飞也似地往海湾而来。上次跟杨柳静来时,天阴着,时辰也好象更晚一些,没有看清海的面目。这会儿,夕阳还没有完全隐去,海像大理石一般光滑、宁静、碧蓝而魅力四射。就在他遗憾跟杨柳静的游海,没有赶上这样的时光时,柳副行长笑吟吟地喊了声,“到了,请吧!”
常有逑跟老同学宋世元一前一后下了车,猛然发现柳副行长身旁多了个清纯而身段极好的美丽姑娘。
“飘飘,问叔叔好!” 柳副行长说。
姑娘满脸笑眯眯地看了两位男士一眼,调皮的神情一闪,灵巧的小嘴发了话,“我看还是别叫叔叔了。他俩充其量就算个大哥哥吧!”
“就大哥哥吧!”宋世元被漂亮姑娘的情绪感染,殷勤地伸出了手。
“我们见过!采访你们行长时认识。”
“对。你就是女记者柳思飘啊!”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歪理还真是有它的可行之处。多了一个女性,气氛立时活跃了许多。他们一行四人上了刚下海的一个游艇。宋世元表面上很客气地说,“吃顿饭嘛,随便点,搞得这样豪华,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我说有逑,你们柳副行长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敢让他老人家这么破费。”说着话,眼睛却围着凹凸有致的柳思飘溜了个边儿。
客套归客套,柳思飘从父亲的话里猜出,今天招待的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然的话,父亲也真的不会对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这么“破费”的。她提前赶到市旅游局海洋管理处,挑了这个刚下海的“阔佬”龙艇。龙艇上下三层,柳思飘选了中层的头等舱,其实就是集娱乐、餐饮和休闲为一体的大包间。
包间里铺着猩红的地毯,落地窗帘带着几分浪漫。餐桌、椅子是一色暗红镂花红木质地,餐桌中间镶着天然黑芝麻大理石圆盘。柳思飘像只五彩的鸟儿似地飞来又飞去,忙着招呼宋世元和常有逑坐下。柳副行长坐了主人席,柳思飘紧依父亲坐下。小姐右手擎着菜盘,左手搭在身后地接连上了鸭掌、素火腿、酱牛肉、海蛰丝和两盘鲜青菜。接着,又上了法兰西葡萄酒和白酒人头马。
宋世元开始说不喝酒,可经不住机敏、诱人极富有年轻朝气的柳思飘再三相劝,挽起袖管就开始了中华大拳。结果把马来西亚的燕窝当成冬瓜汤喝了,却海吹神侃起海南的鱼翅和泰国的虾饼、丁香鱼干来。
一顿饭吃下来,宋世元似乎已酩酊大醉,只可惜柳副行长的娱乐项目还没实施。常有逑已从眼神中读懂了老同学心之所想,他这是不想第一次和柳副行长见面接触就弄的那样热乎。官道之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有时候就是一种策略。于是他告诉柳副行长,“也罢,反正咱尽心了,是他没能耐享受能怪谁。”
他回头看看醉后憨娇妩媚集于一身的柳思飘说, “柳行长,思飘醉得不轻呢。你的事放心,啊,我送世元回去了。”
常有逑在离婚判决书上签完字,竟丝毫没有觉着痛苦,反倒有一种打开枷锁的欣喜和轻松。他“啊——”地长出口气,伸直腰插笔时竟喜颜悦色的说了声,“我终于自由了!”
叶媚发现前夫紧皱的眉舒展了,自己却愁肠百结地呆呆站着。离婚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也不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隐密的道道。狗日的庭长会不会使了什么坏呢。她手里的笔在颤抖,刚才的闹剧又浮现在眼前。
上班后,叶媚坐到微机前,正要打一份某单位经营状况的摸底表。文件档案刚打开,庭长就粘粘乎乎打来电话,夸能表功地说,“叶小姐,经鄙人半个多月不辞辛苦的调解,你前夫终于同意在离婚判决书上签字了。”
叶媚听到前夫一词后十分反感,她只想要个清清白白身,然后跟郭春海处长结婚过官太太的日子。母亲从小就教导她,嫁给屠夫翻肠子,嫁个官人当娘子。现在,她的苦日子熬到头了,她不愿自己有污点,那对自己哟后的生活也是十分不利的。想到这里,她对着话筒道,“我说法官大人,都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