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同伴和守尸的老头交接登记的时候,小秦闪身来到了太平间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是藏尸间,冷气开得很足。金属的藏尸柜上还能看到白霜。
“出来吧,小茹,都说了达叔的死不一定跟你有关。你何必这样一直躲着我不见呢。”小秦进到里面,先是关上了通往一楼的厚厚的金属门,然后走到里面,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叫道。
没有人回答她。
“好吧,你不愿见我随便你了,等你想开了再说吧。放心,按那个护工大叔教我的方法,我们终有一天可以控制住你身上的那种晦气的,到时你就不用害怕将你身上的晦运传染给我,像害死达叔那样害死我,而不敢跟我见面了。”小秦边说边将一些香烛纸钱从身上的大口袋里掏出来,又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拉出一个火盆,用火将这此香烛纸钱都烧了。
“对了,那个奇怪的护工大叔又回来了,还带来个很讨厌的女朋友。不过说起来真奇怪,我打听过他,别人都说他一直都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不知道他从哪学得这些奇怪的本领。你知道吗?我今天问他是不是真得进入过我的梦中,你居然承认了耶。小菇,你说他会不会是现实中的藤本狮郎大叔?”小秦继续巴拉巴拉地说道,说起来她这时这种不成熟的小女孩的样子才符合她的人设嘛,开头那段冷酷哲理大师的形象跟她的人设太不符合了。
“藤本狮郎是谁?”墙壁的夹层中一个介于真实与虚无的空间中,段明辉好奇地向小菇问道。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以前他都只是用“那只女鬼”来称呼的。
“一个日本动画片里的角色吧?我猜。”叫小茹的女鬼怯怯地说道。小秦是普通人觉察不到她口的“奇怪的护工大叔”的变化,她却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这个主人的实力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说以前自己只是对他有点忌惮,拼了命未必打不过他的话,现在在他面前,自己只有蜷成一团,俯首帖耳的份!他甚至都不用动手,只是身上那种如渊似海的威压就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这个主人,他竟是以阴神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现前的!她生前只是一个霉运不断的普通女孩,死后也只是爱捉弄人,没什么奇遇,所以并不知道“阴神”这个修道专用词,但身为一个命格特殊,死后真灵不散的非凡鬼类,她还从未遇见过,甚至是听说过有人能以这种形态现世。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稀里糊涂认下的这个主人是个传说中的神或仙!
“说说吧,你的故事。”段明辉转过头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从小就霉运不断,先是克死了爷爷奶奶,后来又克死了大伯,二伯。别人都叫我是丧门星,叫我爸妈扔了我,但他们不舍得,终于在我七岁那年又克死了我爸爸。我妈带着我和弟弟生活,苦苦挨日子。村里人都说我是克星,是丧门星,是注定会克死所有跟亲近的人的,说如果我妈不扔了我的话,没有人会娶她的。但我妈很疼我,一个人白天步行去十几里外的罐头厂里上班,晚上再赶回家照顾我和弟弟。就这样过了三年,我十岁了,有一天妈妈却被厂里辞退了,因为她偷厂里罐头带回家给我们吃的事被厂领导发现了。其实厂里绝大多数的工人都偷的,但偏偏就我妈被发现了。妈妈没了工作,再养活不起我和弟弟。我和弟弟从学校退学,结果学校有个好心的老师,他知道了我们家的情况,跑上跑下,终于从镇教育局和救济所申请下了一份救济,使得我和弟弟不仅重新上上了学,家里还得到了一份补助。后来他就成了我的后爸。他是个很好的人,但娶了我妈没多久,就出了车祸被撞断了双腿成了残疾。于是老师也当不成了,只能在家做些手工艺品,然后我妈拿到十几里的镇上去卖。那一年我十四岁,再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也不想我爸我妈和弟弟受我的晦运影响,倒霉受苦。于是我便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外地贩人口的,卖了五百块钱,我将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在村头玩耍的弟弟,便主动跟那个人口贩子走了。
那个人口贩子干了好多年了,从来没有失过手。偏偏贩我那一回出了事。他本来是想将我贩到山东乡下农村给人当媳妇的,结果走到河南就出了事,因跟一偷车的住在同一个招待所而被警察给顺带逮着了。警察本来是想将我送回四川老家的,但我却不想再回去祸害我家人了,于是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我有时给人打打工,有时就向人乞讨。当然也当过洗头妹。但不论是我做什么,凡是跟我亲近或敌对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倒霉,小到丢了钱包,大到出门遇到车祸。于是我在哪都干不长。总是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我开始是在豫省南边那一带的,转来转去就来到这黄河边上。
我没钱时,什么工作都做。有一次,一群工地的农民工找我玩。我从工地上出来时天已经很晚了。我没有车,步行走在路上被两个大汉都拖到了玉米地里,我并没有过份挣扎,就怕他们伤害到我,结果他们拖我时我脑袋却碰到了一块坟地的墓碑上。然后我再醒来时,已经是出现在这里了。
我听说我是被人分了尸,头被扔在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