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奔向新生的九世乞丐,段明辉又将目光移向了一旁一直冷眼旁观,默不出声的九世恶人袁霸天。
见段明辉目光移向自己,袁霸天冷哼一声,抢先开口道:“小子,我看你行事也不像好人。不如放了袁大爷,我们一起在这镇上称王称霸,岂不快哉?”
“快哉倒快哉,只是光在这个小镇上称王称霸,地方太小了,没什么意思!”他本以为段明辉会反驳他,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说道。当下奇道:“难道称霸一方还不够快活的吗?难道你还要开疆裂土,当皇帝老儿不成?”
“怎么?你自称九世恶人,难道连这种当皇帝的想法都不敢有?要知道一千多年前可就有一群奴隶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翻译成白话也就是说那些王侯将相并不是天生的,也是自己争来的。有句俗话说的好,皇帝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你看本朝不就是从那大周的孤儿寡母手里抢得的天下吗?那太祖赵匡胤之前也不只不是一个当兵的!所以说,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做大官,做王爷,甚至是做皇帝!就看你敢不敢想了。可笑你自称九世恶人,恶事做尽,尽然连想都不敢想,真是可笑啊——”段明辉一通典故俗语砸下来,立时将只是在小镇上为恶一方的,实则没什么文化见识的袁霸天给砸晕了。用手指指着段明辉,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济公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但有前车之鉴,倒没有再开口捣乱。
“可是如今虽然朝廷昏聩,史治败坏,当官的没有一个不贪不昏的,但终还是太平之世,想起兵造反,终是千难万难,怕成不了事——”袁霸天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怎么,你这九世恶人怕了?你看那些大将军,那些当皇帝的,哪个不是杀人盈野,血流成河,他们都不敢自称九世恶人,偏你这么个只在偏僻乡间欺行霸市,作点小恶的地痞流氓自称九世恶人,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羞臊两个字怎么写的啊!”段明辉继续冷嘲热讽道。眼见袁霸天的脸皮变得越来越红,马上有要发作的迹象,这才抛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是,大宋这边造反成功是不太容易,但黄河以北那边可是烽火遍地,群雄尽起啊。如果你真认为自己是九世恶人,人间魔王,何不去河北之地领导当地汉民,揭杆而起,反抗暴金呢?既能痛快地在战场上杀人,还可能成就一方霸业,当一方逍遥诸侯,甚至建国当个皇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比你窝在此地欺负这些愚夫愚妇快意?”
听完段明辉的高论,袁霸天一时脸色不定,变幻异常。段明辉也不急,撑开纸扇,慢摇慢吟起来: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好好的一首杀气腾腾的《七杀诗》偏偏被他念的软巴巴,毫无气势可言。
可就是这蹩脚的诗朗诵最终促使那九世恶人袁霸天下定了决心:“好,我袁霸天决定了,这就回去变卖家财,去黄河以北谋一番大事业!”
“好,这才是大丈夫,大魔王所为!在下这就祝袁天王马到成功,杀名远震了!”段明辉抱拳作豪迈状,恭贺道。
“多谢段公子吉言!临行前袁某还有一个请求——”
“请说!”
“刚才阁下吟的那首诗是谁写的?又叫什么名?”
“刚才那首诗啊,原来叫《七杀诗》,至于谁写的?难道袁天王在开玩笑吗?这不是袁天王刚刚写的吗?天王大才,竟能写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作来,下在实在是佩服之至啊!”
“哈哈哈哈,段公子果然妙人也。也罢,等将来袁某成就一番事业后,就封段公子一个大大的官儿!”
“如此就多谢天王大人了!”
“好了,告辞!我袁天王去也!”
秋风萧瑟,一阵微风打着旋儿将一片落叶吹落到济公和段明辉之间。两人之间肃然的气氛被打破。
“这就算成了?”济公问道。
“这就算成了。”段明辉答道。
“可是他去造反仍是杀人作恶——”济公道,底气却不是那么足。
“哦,那不知在你们佛家眼里,力主直挺黄龙,打回汴梁的岳飞岳鹏举可也是杀人作恶?”
。。。。。。
“可上面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