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在金竹寺一待就是一下午,大傅直接来金竹寺接的他,临走时智悟大师笑眯眯的送走了两人。坐进大傅的破桑塔纳,大傅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孙科,“老三你不是不信佛么?找心理咨询怎么找到智悟大师头上了,听说收费不菲,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孙科右手画了个十字,然后亲了亲手,双手合在一起极为虔诚的看着车顶棚。
“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谱,说说,怎么回事,好奇的紧。”大傅看他嘴里说着中文,手上划了个十字架。这就怒了,摆明了是在逗自己。
“这些年达官显贵们位置坐的不安稳,心里需要找个寄托,就找上了像智悟大师这种在外面没什么名气,但是在宗教圈子里名气极大的人,他们求来的东西能不能让他们平安我不知道,能心安就行。一来二去的这种隐形的纽带就存在了,听说现在很多大师诚接各种和解调停工作,求上门来的人越多,手里的筹码相应的就更多,这是一种积累效应。”孙科笑了笑,“很多事情开头比较难,到后面反倒越发容易,就像滚雪球一样。咱们金竹寺的智悟大师倒是不搞这些事情,他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外面说他收多少多少钱纯粹是以讹传讹。而对我来说,不管智悟大师是那些会做调停的也好还是像现在这样清修也好,没钱就是没钱,榨干了也出不来二两油。”
大傅眼睛瞪得溜圆,他从没想过孙科会这么评价一个和尚,曾经他对宗教极为毒舌。
孙科不会告诉大傅其实智悟大师也会收钱,而且一次收的不少,但是这些钱全都转手间就打进了公益组织。用智悟的话说,自己一直在劫富济贫,孙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有些幽默风趣的大和尚了,人家的面子自然也要维护。
金竹寺在西北,案发地点在正西方,两者直线距离不远,但是从金竹寺回城再上往林河的路就不近了。“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孙科看大傅想和自己说案情,“这次既然你们是在西方的河道里找到的尸体,那么就是坎卦了,指中男,指耳指肾,肾被取了想来依旧是从胸部刻画卦象的位置取的,年龄应该是十二到二十四岁之间,耳朵上有鱼眼?”孙科顿了顿,“用的什么?应该是耳环吧,卦辞曰:习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想把尸体放在那里一直受水冲刷想来只有从岸边固定了,西边的林河除了有水坝外还有长廊,近两年修成的市政工程,为了给附近的居民一个休闲娱乐的场所。”
“尸体距今应该已经有十四天左右了,泡在水里早就臭了,之所以没发现想来除开流水的因素外还有它根本没露出水面,不然在那里散步运动的市民早就发现了,坎卦,上水下水,同卦也,所以脚上系着重物,还必须是液体能把尸体一直拖在水里。”
“你别告诉我是水银,初六,习坎,入于坎窞,凶。想要把一具尸体一直固定在潭底用的水银数量不少,这是真危险了,别的液体想要拖住他要的量不是一点两点,而且还会被水带跑。”看着大傅目瞪口呆的样子,孙科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孙科摇摇头。
“老三,回来帮我吧。”大傅看着孙科说道。
“我不回去就是为了帮你。”孙科已经没了说话的精神,看着已经深夜的天空,默不作声。现在这个时代光污染空气污染很严重,只要是天上稍微有点云,整个天空就会呈现一种病态的鲜红色,就像是这个血淋淋的世界。
孙科到现场的时候小炽和兽兽早就已经到了,一具臃肿的尸体被白单盖着放在岸边,没有那么大的尸袋来装他,孙科看着尸体那巨大的下半身有些无语,人体的有些皮肤组织真的很神奇,撑这么大都不会爆掉。
“尸体角膜混浊,表皮脱落,颜面肿胀,头发完全脱落,根据水流、水温和我们发现尸体时他所处的高度,大致判断尸体死亡时间已经在两周以上,高处流下的水造成的水体冲刷我们也考虑进去了,至于水质我们已经提取,等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测。”
“尸体的口鼻腔中没有发现蟹沫,手足干净无异物,初步断定是在死后抛尸进水,而非溺死。至于尸体身上的创口胸前刻画的坎卦由于泡水已经发白发胀,左耳上有一对金属打制的圆球,右耳上有一个耳洞,但上面没有任何的附着物,很可能已经被水冲走。先前固定尸体的是四根铁钉连成的鱼线,成十字形,脚下有一个装满了水银的铁盒,看来凶手已经想到了水银会渗出的特性。的现场能看出来的就那么多,更多的检测得等到回局里。”小炽关上了手中的资料夹。
“死因呢?”
“尸体已经开始腐败,皮肤脱落,在这里做检测恐怕会让我们失去更多的线索。”小炽脸色平静,话语却不容拒绝。兽兽提着几个证物袋走了过来,“翻遍了鹅卵石滩就找到这四根铁锥和这两卷鱼线。”孙科看着两卷长长的鱼线眼睛一亮,“兽兽,去做足迹鉴定,满是鹅卵石的地方我不信他还能踩着铁板四处乱窜,还有这么长的鱼线不像是正常的购买量,统计最近一段时间购买鱼线量特别大的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