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没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这几天已经进入深秋，来金竹寺的游客也不是很多，尸体已经开始腐败，角膜混浊完全看不见瞳孔，至少死了两天以上，胸口和上一具尸体一样有刀伤，而且体内器官不完整，腹胀现象不是很明显。”
小炽有些晃悠的走到警戒线边上，从鼻梁上取下了鼻塞，大大的吸了口气，“憋死我了，等我缓缓再继续。”大傅从边上给他拿了瓶水递到面前，小炽摇了摇手说道：“水喝多了我怕吐，还是做完初步提取再休息，队长多叫几个人来，这具尸体不好运。”
只要是出现场，四个人的称谓就会变成正式称谓，毕竟工作是工作，私交是私交，虽然孙科一直致力于让大傅体会跨越禁忌的快感。
“青石板上提取脚印很麻烦，且不说青石板硬度太大，提取脚印除了长度以外难以得到更多的信息，更别说用长度推断身高本身就是一个大概的数值，京城的一个案件，凶手高达一米八，偏偏是个小脚，导致根据脚印推断的时候把一个高个的瘦子弄成了只有一米六的胖子，我们一定要慎之又慎。”
“现在已经过了至少两天还是要尝试一下，小吴你过来，看看这几个地方有没有脚印。”受害人是一个年轻的小沙尼，孙科转头看向金竹寺，智悟大师是不是有些太过淡然了？小炽出现场的样子孙科第一次见到，比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不知道认真了多少。
尸体的脚，小腿肚被钢针死死地钉在一起，才形成了这么一个盘腿的姿势，尸体背部被插入一根细长的钢筋，支撑着尸体不会倒下，双手也被四根带帽的钢针分别从右手中指手心，从下往上刺穿，使双手保持相交的姿势。
兽兽拿起一根钢钉，放在手电下面仔细的观看，“这不是工业化生产的东西，你看这打磨的痕迹，外表粗糙，打磨的纹路都还清晰可见，应该是手工做的。”
小沙尼的致死部位依旧是后脑，和上一次的钝器重击的伤痕一致，表明有可能是同一件凶器造成的死亡，只是这次被取走的是胃部，“让我猜猜，小沙尼的胸部刻画的是艮卦吧？比上次少了两条不相连的横线，多了两条相连的长横线。”孙科看着小炽问道。
“协警没有权力了解案情。”小炽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嘴里一句不让，协警的职责和行为规范有明确的要求，你总不能能要求法医的脑袋怎么动吧？
孙科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这一次能出现在第一案发现场总比上次看一堆黄泥土堆子要来的详细的多，闭上双眼，凶手和小沙尼的行为出现在眼前。“他只是在表达着他的信念，他的做法，是要传达出一个讯息，从青石板上轻微的摩擦的痕迹来看，凶手一步一步的抱着小沙尼的尸体往上爬，脚步之间的距离可以说不差分毫，他对这具尸体抱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是...虔诚？”
“小沙尼用盘腿而坐的姿势面临死亡就是他对现实的讽刺，凶手手法仔细，金刚印怎么可能捏错，真是一个有趣的事情，第一案发现场不在这，而是...”转向金竹寺的弗忌双眼突然间睁开，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金竹寺。
小沙尼并不是在这里被用他现在的姿势杀死的，手部的伤口有平移造成的细小空腔，按照凶手的性格不会允许这样的瑕疵出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尸僵还没出现，如果他在多等一段时间尸体软化就可以做到完美无缺，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着急？周边也没有血迹，用卢米诺试剂也没发现血迹，小炽怀疑这里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如此说来，他也觉得距离很近的金竹寺有很大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青石板上的白色刮痕小吴已经查验出上面有金属碎屑，回到法医室后会有进一步的结论，看来凶手的脚底上穿着一双带有金属底部的鞋子，底部扁平，但是可以从前后压痕里推断出凶手的体重和大致的脚长，这样推论第一具尸体附近应该也有对应的证物，倒是我疏忽了。”小炽看着吴法医在地上一点点刮着金属碎屑说道。
“老三现场你看到了，说说这艮卦吧，这次又是为什么？”大傅把孙科拉到一边，这只是自己几个人的猜测，还不能成为正式的破案思路，也没做通报，现在越少人知道越好。兽兽和在一边休息的小炽看到大傅把孙科拉到了暗处就竖着耳朵跟了过来。
“八卦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原来上班的时候闲着没事看过一下。艮卦指少男，指手，指胃，小炽从翻卷的伤口已经看到受害人的胃被取走了吧？先天八卦中指西北，和这次案件中的方位一致，五行为土，想来他手中的泥球就是这么来的。”大傅听着孙科的话暗自点头，“路上你说凶手很喜欢断章取义是怎么回事？”
“卦辞云：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尸体背部插入的一根钢条除了固定的作用外还有表达他不获其人的含义，在金竹寺谋杀了僧人，取的就是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则是说给别人听的。”
“你的意思是说无咎是说给我们听的？”大傅的眼睛瞪圆，这是一个何等狂妄的疯子。
孙科摇摇头说道：“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