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科再一次从噩梦中平静的醒来,对于别人来说的噩梦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欢喜,他喜欢梦中那光怪陆离的世界,每一次内容主题都大不一样,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神一般。他们会把那些东西打进你的脑海,那个世界的设定,那个世界的规则。然后让你进入某一个角色,去用七八个小时感同身受的体会别人数日甚至数十日的生活。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只要每次自己一旦想要主导就从第三视角变成了第一视角,第三视角才是自己玩游戏时最喜欢的体位。
房间简洁,干净,简单的暗色水泥糊裱的墙面,前些年还被几个老同学笑话自己过得太糙,这两年就开始夸自已有眼光,没看外面那些咖啡店宁愿用油漆直接往昂贵的墙纸上涂抹,也要跟上这股风潮。单纯的色彩影响情绪罢了,高端的咖啡店已经意识到自己应该从一个被快速消费的场所转化为一个提供享受的场所,并不是那些老板突然开窍,而是他们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们刚开店的时候社会倡导的是快节奏的劳动而不是慢节奏的享受。
揉了一下脸,从粗糙的木质床头柜上放着的水壶里倒出一杯凉水,仰头一口喝了下去。摇摆着身子晃晃悠悠的坐到餐桌前,双手滑来滑去才发现桌上干净的一尘不染,转过头去就看见只是简单的搭着一个灶台一个抽油烟机的厨房,脑袋又重重的撞在了双臂上。
“好烦啊,又到吃饭的时候了。”房间简直可以说是一览无余,这间小小的单身公寓只要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玄关,客厅,厨房,要不是被时不时来访的舍友们强烈反对,卧室床前的那一张帘子根本没有拉的必要。
当然卫生间还是单独被放在一个地方,孙科自己也受不了那股味道。毫无意识的嚼着嘴里用牛奶泡发的麦片,脑袋茫然的抬起看着头顶的吊灯,这盏精致的吊灯和自己的房间格格不入。孙科也不清楚这盏吊灯是什么时候吊在这里的,好像知道,好像又不知道。
门口的动静打断了孙科的思考,那按了一下按钮却毫无反应的门铃明显惹恼了来人,用力的在厚重的防盗门上戳了几下,然后气急败坏的“咚咚咚”砸门声就传了进来,摇摇晃晃的孙科不紧不慢的走着,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大学的舍长到了。
照例还是掀开猫眼上盖着的小铁片望了一眼,这年头猫眼这种东西不单能让你从里面看清外面,外面的人也能看你看得一清二楚。藏蓝色的外衣,深蓝色的衬衣,标号,肩章,唉?国徽也有。深蓝色的衬衣对外人没什么用,主要是能让他们更有安全感,至于藏蓝色的外衣听说代表着城市,同时能给对方以震慑,至于普及这样的衣服最大的理由估摸着还是因为不容易脏而且好洗吧。
关上了猫眼,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硕大的眼球正对着猫眼往里看,没用反猫眼已经算他有道德了。“老三开门,速度的,有急事,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醒着,再装死我就叫上兽兽小炽他们下次还来你家开趴。”
孙科的手被气的发抖,这三个禽兽上一次来自己家的时候就开了趴,谁见过说要介绍女朋友结果三个大男人自己来了,还把自己喝翻了,大半夜的颤颤巍巍的还愣是要回家,说回去晚了媳妇罚跪搓衣板,孩子半夜醒了也没人管,闹了也没人陪,巴拉巴拉一大堆。反正只要他们不回家,这天就塌了,他们是没看出来孙科当时留他们只是为了第二天不用只有自己打扫房间。
那天以后孙科先是开了整整三天的窗子吹散了酒气才开始打扫卫生,要不然打扫一遍,开窗一遍,灰尘进来了,又要打扫,其中的痛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大傅穿着正装站在门口看着房里的孙科,指着他鼻尖的手在不断的颤抖,很明显孙科的内心已经怒不可遏。摆上一张笑脸,孙科这样的表情自己见得太多了,早就不以为怪,“城东北杀人案,手段极其血腥残忍,要不要看看?”大傅知道眼前原来的宿舍老三只有对自己人的时候才会情绪失控,特别是刚起床的时候。
一份什么标记都没有的档案袋递到了孙科面前,接过的时候孙科就知道里面装满照片,从压手感和硬度来说里面的照片还不少,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大傅,大傅忙道:“纪律我是知道的,里面的照片都是围观群众拍摄,我们只是负责做收集和整理。”
似笑非笑的把大傅引进了房里,不紧不慢的收好了餐桌上没吃完的麦片,把档案袋放在桌上后开始刷锅洗碗,再细细的把水龙头上不小心沾到的水滴也擦拭一遍。大傅的眼眉不由得跳了跳小声的嘀咕道:“越来越严重了?”
孙科背着他摇了摇脑袋说道:“现在对******人格的鉴定太过宽泛,很容易导致一不小心就划了一大批人到******人格里,对于内分泌的研究也是片面的,比如目前攻击行为生物学研究在以下几个方面:羟色胺、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垂体后叶素、糖类代谢、**酮、肾上腺皮质激素和促肾上腺皮质激素、胆固醇,只是从激素方面去印证******性人格和正常人的不同。”孙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个微笑接着说道:“但是你觉得他们真的弄清楚了因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