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了眼下这个‘欧阳小菲’就是这整个诡异事件的突破口,我便不再犹豫,找了一条还算勉强能够通行的捷径,就向着小楼屹立的位置,悄无声息的迅速赶去。还好这一路极为隐蔽的小心前进,并未暴露我的行踪,也没遇到什么令我胆寒的东西。在荒草没膝的捷径上大概跋涉了十来分钟,我终于抵达了距离小楼不足二十米的位置。
伏低身子将身影潜藏在荒草丛里,我举目眺望,发现院墙里的小楼早已是漆黑一片,再无半点光亮透出。而整个院墙之内,更是静谧得可怕,除了偶尔灌进耳中的呼呼风声,几乎听不见任何别的声响。
在草丛里蹲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潜在的危险。我壮着胆子,轻手轻脚的穿过了荒草丛,来到了院子的墙根下。由于害怕有东西在那院子大门前堵路,所以我没敢直接绕到院门口处,而是在远离大门的相反方向,找了一个比较隐蔽且容易攀爬的位置,打算先悄悄溜回院子里,再做下一步的谋划。
之所以说这个位置比较容易攀爬,是因为这里的槐树栽种的比较紧密,两棵树之间的间距很小,而且树叶生长的也甚为茂密,这样不但能让我在两树之间轻易找到到支撑点,也更加便于隐藏我的踪迹。将眼前的槐树枝干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找好了适合支撑身体的落脚点。我便不再磨蹭,卷起两条袖子后,就抱着两棵树里稍微纤细一些的那颗,开始向着树干攀爬。
这些围绕着院子种植的槐树,少说也有脸盆粗细,怕是树龄都在百年以上,真不知道藤藤菜家是从哪里移植过来的。而且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按照老一辈的说法,槐树之所以叫槐树,便是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甚重而易招鬼魂附身,在风水学里是禁止种在房屋附近的。但是这里却出现了这么多槐树围绕着院子,就难免让我心中诽谤:藤藤菜的二叔,没文化,真可怕!
由于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想到了这则民间传说,我就有些开始发毛了,总感觉在这枝繁叶茂遮蔽的幽暗之处,有着一双眼睛在静静观察着我的举动。所以心中一紧张,难免就想尽快摆脱被这槐树枝丫环抱的处境,也不管是否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了,手脚并用的就向伸入院墙里的一条粗壮枝干上爬去。怎奈还没爬上几步,收回的脚下便是一滑,整个人险些从树上掉了下去。慌乱之中为了保持平衡,我赶忙伸出双手向着头顶的枝叶抓去,可入手处却是一片湿滑油腻的感觉。在本能的驱使下抬头向上一看,只见一具被剥了皮的死尸,正不歪不斜悬在我的脑门之上,而我的双手则恰巧紧紧拽着他血肉尚未凝结的小腿肚子。
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力,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看着这死尸鲜血淋漓、肌肉组织裸露在外的脸盘子上,那一双暴瞪出眼眶的巨大眼球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不放。我的脑海顿时如遭雷击般空白,就连控制手臂力道的神经也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感觉到僵直的手臂再难支持紧拽的动作,我的双手终于十指一松脱离了死尸血淋淋的小腿肚子,而这一百多斤重的身体,也伴随着攀附力量的消失,向着身下的围墙墙头重重砸了下去。
剧烈的撞击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好在这些槐树生的枝叶茂密,而我距离墙头的位置也并不算远,所以虽是重重的砸在了墙头上,但除了后背上可能擦掉了一块皮外,所幸倒也没受什么重伤。
爬起身,努力的伸长了手臂揉了揉被撞疼的后背,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又赶紧收回了手,不敢再去碰触那被擦伤的位置。而当我抬起头来,再向槐树枝上悬挂着的那具尸体看去时,才发现影影绰绰的一片朦胧中,却哪里还有半点死尸的影子。
种种诡异的迹象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亦真亦幻起来,让我根本无暇顾及这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尸体到底是真是假,心中唯一的目标,便是尽快回到小菲暂住的那间居室,想办法找到她的行踪,好揭开这一切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谜团。
由于潜入庭院的位置正好是在小楼斜对面的一处杂物堆旁,所以隐蔽工作倒还算是利用地形优势做的不错。借着夜色掩护,我趴在杂货堆上,将院子里扫视了一遍,却发现整个院子里的物件摆设,和我之前出门去往玉林溪边的时候都一模一样,似乎从未有人移动过。
这就难免让我有些诧异了,要知道小楼里的人,即便还未得到藤藤菜异变和虎子惨死的消息,但欧阳小菲的失踪与溪水里有俱浮尸的事情,他们总还是了解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哪有心思只闷坐在屋里等结果,肯定还会在楼里楼外包括院子附近继续寻找,又或是翘首以盼的盯着大门外,等候外出的人带回最新的讯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变成藤藤菜的怪物一旦回到这里,在这留守的人听到动静后,势必就会前来查看,而双方也就免不了发生冲突。可从目前院子里的情况来看,小楼和院子显然是空无一人,这里也绝没有过激烈的战斗或是挣扎的痕迹,不禁让我暗自猜疑:难不成这屋里的人,又发现了什么新的重大线索全部出门去了。反倒让折返回来的那头怪物扑了个空,没能取了他们性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