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韶带着二十几名染工推着藏满了人的车子正往那大明宫方向走去之时,宫内清思殿的大院仍是热闹无。皇帝李湛在几个马球供奉的协助下是连战连捷,将那左神策军派出的几人打得是落花流水。
此时的李湛虽然心情极好,但是玩了这么久也有些倦了,便将球杆扔给了场边的一位击球将,让他代自己场打球,自己则是下马来到场边休息。
那枢密使王守澄一见皇帝李湛下得马来,便赶忙迎了去,将手的一条汗巾递给了李湛,然后搀着李湛走到席前坐了下来。
李湛拿着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一旁的王守澄问道,
“王爱卿,你说凭着朕的球技当个马球供奉应该不成问题吧?”
“呵呵,皇过谦了,凭您的球技别说当个马球供奉了,我觉得要是朝廷科举再另设个马球科,皇您都能当状元!”
“哈哈哈哈,王爱卿,你倒是会捡朕爱听的说!”
王守澄给李湛倒满了一杯水酒,接着说道,
“臣说的可都是实话,皇您的球技在座的众人都有目睹,哪个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说您的球技是我朝第二,恐怕都没人敢称是第一!”
这王守澄的马屁拍的是一个接一个,听得皇帝李湛的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局刚刚结束,李湛又吩咐众击球将退下,让左右神策军分别挑出一些身强力壮之人,一对一的试相扑,不摔到对方爬不起来不准结束。
这相扑大赛又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李湛看得是乐此不疲。此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刘克明来到李湛身边说道,
“陛下,天色已暗,是不是让几位王爷、妃子先行回宫。还有诸位朝臣的公子,他们也该回家了!”
经这刘克明的提醒,皇帝李湛才注意到天色确实已经黑了下来,便吩咐让不相干的人全部退下,该回宫的回宫,该还家的还家,只留下一些宫女太监在这里服侍自己。
众人得令依次退下,那刘克明又问道,
“陛下,您也劳累了一天,不如我送您回宫休息吧!”
“朕此时精神尚佳,不觉劳累。捉狐狸我都可以一晚不睡觉,打几场马球对我来说更不算什么了。刘爱卿,我看你也站了一天,不如你也带着那些马球供奉都下去休息一下吧,朕这边不用你伺候了。来人啊!”
听到皇召唤,旁边有个内监走过来问道,
“皇有何吩咐?”
“你通知场的众位神策军全部退下,然后把院周围的蜡烛全部点亮,再去把那教坊司的人叫来,朕要欣赏歌舞、杂耍表演。”
几个内监得令又忙活起来,在场摔得鼻青脸肿的众位神策军士终于得到了退下的命令,都庆幸终于熬到了头,便飞速地从场撤离了下来。接着几个内监又将场周围的巨型蜡烛点燃,将这清思殿照耀的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正当皇帝李湛听歌赏舞之时,那宫外张韶的队伍已然来到了大明宫前。这时张韶对这些推车的染工说道,
“等我们进了大明宫后,先将这些车辆拉到那太液池旁的树林里,先把这些人放下来,让他们暂时在林等候,等我们摸清周围的情况之后再统一下令行动。”
众染工纷纷赞同,便由张韶带头,一行车辆浩浩荡荡地往那大明宫的东门走去。
此时正在宫外巡逻的守卫看到有大批车辆走了过来,便立即前盘查。一见领头的是那染工张韶,身后二十几人也都是织染署里的人,便问道,
“老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进宫啊?往常可不这样啊?”
“唉,过两天宫里要染一大批绢布,全要紫色的,所以我们要多备些染料,这不回来晚了吗?”
“那这车装的都是什么染料啊?”
守卫走到车前往车里看了看,张韶怕这守卫乱摸,便来到这守卫的身边说道,
“这些都是紫草,我们将这些紫草拉进织染署后要将其捣烂,将紫色的液汁过滤几遍可以染布了!”
“哦,紫草!”
守卫说着要从车拿起一根来看看,张韶见状赶忙制止道,
“这紫草可不能乱摸,手要是染了紫色,可是好长时间洗不掉的,而且被这紫草扎了整个胳膊都会发痒的。”
那守卫听张韶如此一说,好心也收敛了起来,说道,
“好了,你们赶快进宫吧,别耽误太长时间!”
张韶闻言立刻招呼所有人继续推车,众人这样过了第一道守卫。紧接着众人又顺利地进了那左银台门,又绕过了太和殿,一路往那太液池边而去。
路又接连碰到了几拨守卫的盘查,皆是有惊无险地通过。正当张韶暗自庆幸之时,不料前方看守那珠镜殿的几个内监又将这张韶的队伍拦下。其一人认出这是织染署的张韶,便问道,
“老张,你这车都是拉的什么东西啊,有这么多?”
“啊,呵呵,回公公,车的这些东西叫做紫草,是染布用的染料,过两天宫要染一批绢布,所以让我们多准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