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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舆论战、内鬼反(1 / 2)

夜雨冷酷洗深秋,那甘轻易退场,便把浓雾堆砌在秦淮河上流连忘返。直到午阳露出鄙视的笑容才慌忙抢劫草树绿色,渐变逃散,还复浩浩河面,金波无限。

于是,河畔那遭劫的一排排柳树、乌柏树叶失去颜色,暗自呜咽。泛黄的野草或仰首向天对金乌诉怨,或耷拉着脑袋向大地啜泣,苦楚无数,萧索几分。

南岸的两株松草市是方圆半里的泥土坝,除了两棵大松树夹撑着一栋五开间茅屋外,不见任何建筑物。开始腐烂的菜叶,乱糟糟的脚板印儿,是唯一见证这里曾热闹过,喧嚣过。一阵秋风吹来,卷起坝上的臭烘烘气息肆意八方。

两棵大树上,那分别挑着的红色“茶”字和“酒”字青旗迎风招展,鲜艳夺目,增添了几分生色。

酒楼永远是市井小民的最爱。

宽绰的茅屋里,戏谑声、闹酒声、吹捧自己货品声搅成一团,乱哄哄地欲掀屋顶。

一位喝得满脸通红的不惑之年的青衣寒士将左手里的梨花木板碰了几下,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座尺余高的木台,拿起搁在缸鼓架上的木槌“咚咚咚”地合着节奏,直催人心神。

待场面逐一安静下来后,抬头星眸一扫,左手便是一阵短促敲打出过门儿,唱道:“春兰未了夏兰开,万事催人莫要呆;阅尽荣枯是盆盎,几回拔去几回栽。”

嗓音沙沙,旋律婉转而忧伤,直教人荡气回肠,浑身直冒皮疙瘩。但见那寒士唱罢,鼓槌犹是雨打芭蕉,急急促促一阵猛敲后一顿,再敲三下悲愤道:“这小曲儿唱的是五胡乱华夏,衣冠糟践踏,汉儿被屠杀,妇女更是成白羊,夜遭奸~淫昼烹食,犹如兰草覆雪霜。”

那寒士又将木板敲了几下,说道:“北魏据我中原,又逢胡太后乱政,致使北方胡奴兴兵,从此战火连天,兵灾之后,家家户户灰烬断墙,无数北方华夏人无立锥之地。”

“单说洛阳一水姓人家,祖孙三代共聚一堂,尔朱荣大兵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家人被大军冲散,好不容易再聚首,欢天喜地回到家,却见房屋已烧得干干净净。无可奈何,只得南渡。一路饥寒交迫,待到建康,只余下次子水阿牛,长孙水大郎、次孙水二郎和长孙女水中花了。”

“还好唐家仁义,于建康、秣陵广设粥棚,让水家余生者犹如三年大旱逢甘露,终于活了下来。水阿牛感激涕零,决定举家投入唐家堡坞觅生计……”

“不料想这好日子没过几天,便遇上鄱阳王辟举堡坞郎主唐戬出为汉中校尉。在座各位都知:唐家雪盐,物美价廉。这是唐家子孙扼守祖训,良心经营所致。但你们却不知唐家还有‘子孙不得出世’之严训。”

“益州祭酒从事使的丁康受鄱阳王委派为辟举使,来到建康唐家堡坞。那丁康到了唐家,唐家自是设宴盛情款待。不巧的是,已成唐家侍女之水中花却刚好侍奉于丁祭酒左右……”那寒士说到此便住口,只管打着木板儿敲着鼓,唱道:“都说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莫不是前世里烧香不到头,今才波生招祸尤?”

一曲唱罢,那寒士又继续说道:“那丁祭酒见水中花虽是豆蔻年华,却生得美貌如花,便硬生生拉入怀中一阵轻薄,提抢上阵。小小女儿家,哪承受得住疾风暴雨,见丁祭酒凶猛便晕了过去,却见那丁祭酒哈哈大笑,肆意凌辱……”

“水中花在疼痛中醒来,放声大哭,拚命挣扎,一不小心便咬了丁祭酒之手。那丁祭酒怒极喝道:‘你敢咬我,去死吧!’吼讫,起身抓剑,电挚刺向水中花胸口……”

“啊……”堂中之人无不大声惊呼。

“咚!啪!”那寒士重敲缸鼓,猛一拍木板儿,朗声道:“当今士族贵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百姓遭殃,水生火热……不才姓鲁,今日新开话本叫《婢女也是人》,草市将开,尔等养家活命要紧。至于水中花结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哎——”无数商贩无不唉声叹气,骂骂咧咧,为水中花惋惜。但却陆陆续续起身走向前台,从袖里摸出或一两枚,或三五枚五铢钱丢进那个藤篮里……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建康城的茶社、酒楼、草市,都有人在给周围聚集的人群讲着建康贵族圈儿的新八卦。于是,丁康彻底出名了。

“那丁康是走火入魔了,还是吃屎长大的?”邵陵王府的书房里,笔墨纸砚洒满地,萧纶犹如困兽般仰头一阵嚎叫后,才问王府新任总管:“武大,你去封锁消息,切莫让阿母听到任何不利于丁康之消息。”

“嗨!”脸庞净白无须的武大旋即拱手应诺。俄而尖利道:“我王,一向低调之丁祭酒忽然像吃错药一般在唐家大闹,这似乎与他平日之表现大不同,奇怪得很呐!难不成是年纪轻轻就当上益州祭酒从事使之故?”

“现在满城都在议论他……咦?”萧纶一惊,直愣愣地盯着武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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