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十六叔呀,男女都顶半边天,这不是男女平等是甚?真笨!”
“咯……”元慕月见唐耀武吃瘪,忍禁不住露出少数民族的女子特性,肆无忌惮大笑着讥诮道:“谁是长辈呀?咯咯,真有趣!”
杨婉茹、紫薇两女子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幸福的神色,像只骄傲的小母鸡,就差“咯咯哒、咯咯哒”地笑出声来。
这时,只顾望着唐睿凝神沉思:为啥杨家祠堂内的秘密让外人探知的杨栎,忽然觉得很失落。遂轻咳一声,露出肃然的目光注视着唐睿,板着老脸叱责道:“小郎君,你之师没对你讲纲常之道吗?”
“啊呀,好!”唐耀武眼睛一亮,当即露出兴奋的目光在堂中巡睃。暗自大喊:对,就是这样,快反驳呀阿睿!
“没呀,咋地啦?”唐睿憨笑起来,虚着眼睛怼视着杨栎的目光,露出一脸茫然的萌萌神态问道:“女子为何不能与男子同席?谁规定的呀?还请老先生教我。”
“你……”杨栎一噎,朗声道:“男女有别,阳尊阴卑,阳主阴从,此乃天道也!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故圣贤之人无不尊崇三纲五常,以定人伦秩序,此乃礼乐之道也,莫非小郎君要忤逆圣贤教诲?”
“无知童龀,嘿嘿!”龚伟轻轻一拍长案,低声一笑,遂露出鄙视的脸色偏头望着蒋青道:“书院之三岁小儿都之何为纲常,哼哼!”
蒋青回头一看元慕月和潘华,探手端起茶碗轻啜一口笑道:“南朝好玄,不尊名教之圣言,非童龀之过也。”
“天地纲常,岂可颠覆!”龚伟嘟哝一句,也端起茶碗,蹙眉细品。
蒋青一笑,道:“俗套了不是?谢家能出咏絮之才,可见也有女子不弱于男儿之人也。”
“靡靡之音,怎可与微言大义比拟?”龚伟一脸愤懑。
“小子受教了!”唐睿嘻嘻一笑,沉吟道:“嗯……老先生,女子是人否?”
“嘶……”唐耀武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气,暗自笑翻了天。赶紧端起茶碗掩饰自己的那失态的神情。
杨栎双目一闪,紧盯着唐睿问道:“小郎君?莫非女子是人否尔之师也没教?”
“嗯……”唐睿沉吟半响,摇了摇头说道:“小子想了想,还没问过师傅,师父也没主动给小子解惑,因此才向老先生求教了。”
“小郎啊,女子若不是人,怎可生育出人来呢?呵呵!”龚伟亲切微笑道:“尔年岁虽小,连这点儿常识也不知,算甚神童?”
“嗯,谢谢龚学士解惑,小子总算弄明白我从哪里来了,谁把我养大了,咯咯!”唐睿对龚伟一拱手,嘴角一扯,讥诮一笑,感叹道:“哎!当娘的真可悲,十月怀胎,生出儿子,还要用母乳将之养大到吃米吃肉,结果呢,他儿子却把她当成卑贱之人,呜呼哀哉!”
“糟了,三个儒生要遭打击了!”唐耀武暗自哀叹一声,望着唐睿腹诽道:“这小子的脑袋是咋长的,真想劈开来看一看。”
杨栎、龚伟、蒋青三人,无不露出瞠目结舌的神态望着唐睿,不知如何辩驳,尴尬至极。
元慕月双目一亮,张张嘴,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香唇,鼻子眼睛挤成一团,笑眯了。
杨婉茹、紫薇你看我,我看你,相互一雏鼻,萌萌一笑,甚是可爱。唯独那潘华不知所谓,东看一眼,西瞅一瞅,茫然不知所谓。
“杨老先生,你是那啥……关西孔子之后裔对吧?”唐睿见几个儒生似乎在想着词儿来呵斥他,便笑眯眯地问道:“天知、地知,我知、尔知可是你家老祖宗说过之言?”
“没错!”杨栎倒也很诚实。
“您老家母可否在世?”
“已去。”
“难怪张口纲常,闭口纲常,原来您老是没母亲之人了,亏之心安也——”
“你……”杨栎一愣一急,戟指着唐睿吼道:“无知小儿,岂可辱人?”
“咦?老先生怎可如此诬陷小子?”唐睿故作一愣,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你老刚才明明告知小子,你老之家母已去,难道是小子听错了?”
“你……”杨栎气得吹胡子瞪眼,戟指着唐睿直喘粗气。
“哎哟喂!老先生,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唐睿双手连摆,笑吟吟劝道:“喝口茶,润润嗓,消消火儿。”
杨栎真的端起茶碗,猛喝一口,便被呛着了。
紫薇见状,赶紧走向分食台提起一个白瓷大茶壶走向杨栎,依照礼仪给所有人的茶碗斟满。
杨栎喘了口粗气,怒视着唐睿呵斥道:“无知小儿,三纲五常,乃指夫妻、平辈之道,岂可与孝道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