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龟也是大头一晃,一对昏黄小眼睁开,眸孔之内一条竖线呈棕色,森森寒气好像是从中溢出,使得周围温度好像瞬间便下降不少。
“蛇,蛇眼,是金剑蛇龟,这么大的蛇龟,我的妈呀。”
有见多识广者一眼便认出那龟来历,一手直指其瞳,吓得屁滚鸟流,活见了鬼一般的,在地上摸爬滚打一阵,便冲着那龟连拜三下,扣头不止,像是炸毛了般,吓得不轻,却一步也不敢留,调头只跑,眨眼便溜出肉眼能及之处。
噗,痰吐般地动静,众人眼望出处,是那龟,口中吐出一物,血红之色不改,只是有些泛白,皱皱巴巴地,浑然便是一节手指。
血气冲起,有人捂住口鼻,也有人当场吐了出来,干呕声不断。
“叽…”
怪叫一声,只见一道黑影掠过,转眼便不见大龟身影。
“啊!”
原先那壮汉惨叫一声,众人抬头,只见那汉子脸上被一座黑色锅盖一样的东西盖住,有人眼尖,一声利叫出口。
“吃人啦,妈呀,乌龟吃人啦!”
此言一出,顿时便引起四周一片慌乱,女人尖叫之声不断,刺的人耳生疼。
“大黑施主,还望手下留情,放过此人吧。”
一声佛语乍现,仿佛风拂静湖,叩击人心,一撞三下,真有醍醐灌顶一之效,众人也都是背生汗出,平稳下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是白马寺住持,这下好了,主持定能降服此僚。”
“住持大师,此乃恶龟,是大凶之物啊,还请动用佛法,将其收服,如若不然,此日后定当为祸人间啊。”
见此前那老人将大师请来伫于此,众人也是放下心中大石,一下便七嘴八舌纷纷请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施主,贫僧自幼苦念经书,青灯古佛相伴,又哪里懂得什么降魔伏怪之神通,况且小僧的师傅慧空住持曾多次告诫小僧,万物皆灵,生死有命,上天注定,非我之类所能影响。倘若真是妖魔鬼怪为祸人间也就罢了,贫僧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古佛有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奈何这位大黑施主,也并未是什么邪物所化,要真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天生地养的一只稀世之灵物啊,若按辈份,以他的年纪,恐怕做在场各位包括贫僧在内的爷爷也是绰绰有余。”
一番话罢,那白马住持也是两手相合,一身素白佛衣加身,手持佛珠,慈眉善目,面上含笑,一种莫名的亲和之感也是扑面而来。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住持察言观色,见众人也是神色逐渐平复,又是一声佛语再打。
众人俯首恭敬,就连那方才被咬的凶神恶煞一般的壮汉也是一下心神失守,佛语一出,便好像是开闸奔流,那住持身居高位,见众人如此,也是一笑处之。
“况且,佛道不分家,佛门普度众生,超度恶鬼,救苦救难;道门三清向天,争天命,跳生死,手持长剑,斩世间不公,除凡尘大恶,若论起降妖伏魔,我又哪能比得过这金龟的主人,若是你们执意要除去它,便去找他说吧。”
正说着,也是伸手一指那桂树下一人,众人心中发苦。
这龟本就是他的,这厮却任由此物行凶,却不严加管教,若是真告到他那去,那岂不是让他自家人打自家人,自己找不痛快?听这住持所说,这道士也是有些本事的,想必懂些降魔之法,若是真惹到他头上,到时除的是谁,倒还真不好说哩!
心中想到此处,人群之中也是安静非凡,谁都不想做那个出头之鸟,更何况那大汉的前例还摆在那儿,若是真站出来,谁敢保证,那大龟不会再扑上来?刚才这位住持大师可也说了,他不懂什么降魔之法,若到那时候,恐怕吃了这亏也是没处说理去,衙门?开什么玩笑,被一只乌龟咬了,这事儿衙门会管?难不成还要让一只畜生画押签字?那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不说别的,就方才那位被咬断指的,被划破脸的,也只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打破牙往肚里吞,不能忍也要忍,倒是真的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刚刚那位被咬断指的仁兄已经被抬了下去,此时再看这位,被咬的半块鼻子耷拉下来,脸上几道抓痕深可见骨,看得众人也是心头发凉,也不至于有气,说实在的此事也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不想图个安稳,不然还来这白马寺作何?要说吃亏,算来算去,好像也就方才那两位,若真的打起官司来,这两人要请个旁证,恐怕也没几人愿意真正站出身来。
那白衣僧人转身,两眸带笑,平平静静地将目光投向那刚才被咬的那汉子,还没等说什么,那人却是早早两手合什,恭敬非凡,道:
“大师不必多言,我等凡俗之辈,虽说不沾佛气,心胸并无大师这般宽广,但也绝非狭隘之辈,自然不会与这畜,这大黑施主多做计较,此事作罢,弟子日后也决然不会多做计较,还请大师宽心。”
“如此甚好,甚好!这位施主倒是宅心仁厚,此事既然作罢,贫僧倒也不想让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