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听他一口气说出来,好像身临其境,也受到了感染,惊骇不已,忖道:“他是如何找出破绽的?”回想刚才袁英所使的那招‘雪中漫步’,确是精妙无伦,无论从何处看,都是攻守兼备的佳作,要想招架已是极难,何况于千钧一发之际,就要找出其中的破绽,立即化解,那是何等的武学修为?他对修大化起了崇敬之心,不由得神弛想象。
当初在洛水之濒,陆九烟遥指坠落的星斗,便言宗师陨落,是武林中的一大损失,现在看来,此言非虚。苏曼卿自以为习成太玄心经,于武学真理无所不窥,但是在一瞬间便看出‘雪中漫步’的数处破绽,却无法做到。他虽然未与修大化交手,但是只凭这一点,便已经输了。
心想:“没能见这位前辈一面,实在是憾事。难道他真是上应星宿,下凡人间?”但他觉得观星术有些荒诞不经,不可太过相信。
袁英见他有些出神,说道:“你不相信么?”苏曼卿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以前辈的武功,在武林中少有敌手,修大化却如此轻易地破解你的剑法,那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我实在不敢想像。”
袁英“嗯”了一声,道:“你有这样的疑问,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修大化已经不见了。我左瞧右看,不见他的踪影,心中颓丧之极。”
苏曼卿道:“那后来又见到他了?”袁英黯然道:“那是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我一直想再见他一面,只是没找到机会。”苏曼卿心想:“修大化不是已经死了?难道他不知道?”蓦地想起他在此地隐居,只怕外面的事情知道甚少,说道:“江湖传言修大化已经故去多年,前辈不知道么?”
袁英‘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苏曼卿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起,并非真正见到。”袁英眉宇间似乎现出失望之色,缓缓的道:“如果他真死了,实在令人惋惜。”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我还欠他一个人情没还,只怕今生是无法还清了。”
苏曼卿想说修大化还有后人,但是不知道他欠了什么人情,还是忍住没说,心想:“他败于修大化之手,如果所说的人情是报复,那就不能多嘴了。”
却听袁英又道:“那晚我没找到修大化,转身回来时,看见地上写着几行字。我一见之下,不由得大喜过望,但是惊喜过后,又有极大的失落之感。原来他那几个字,点出我的剑法中的关键所在,这是我见不到的地方,经他一说,自然高兴万分。但是它也打消了我的雄心。”
苏曼卿道:“前辈其时不过二十余岁,经过几十年的苦修,武功更胜往昔,如果再次交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袁英微然一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曼卿点头,忖道:“修大化即使没死,我也得先出去才行啊。”他犹豫片刻,说道:“这莲池周围似乎被人设了埋伏。”
袁英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奇道:“也你懂奇门之术?”苏曼卿道:“在下稍微知道一些,让前辈见笑了。”袁英叹道:“后生可畏啊。”他眼睛忽然一亮,说道:“你能破除这阵法么?”
苏曼卿摇头道:“破不了,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袁英有些失望,说道:“这也难怪,此处是一位前辈高人的隐居之处,他自然不愿意让人轻易进来。哪知道咱们误打误撞的闯进来了。”苏曼卿向四周寻视片刻,没见到什么异常,心中奇怪,他仔细回想《奇门秘术》中的记载,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阵法,一时想不出办法。
袁英见到他的样子,知道情况不妙,笑道:“我一心要找到此处,这么多年来,却没见到一点影子,哪知道跟你打一架,却莫名其妙的进来了。谁知道又无法出去,看来终究要死在这无争秘境,只是老夫一把年纪了,死则死尔,却要一位青年才俊陪葬,实在过意不去。”
苏曼卿没有说话,在地上来回踱步,脑中想着‘无争秘境’几个字,寻思:“这名字有些怪异,说是无争,为何又将人困住呢?不争便是最大的争,凡人莫不有争强好胜之心,能够屈己从人的少之又少。这位前辈高人看透了世人的机心,所以加以利用,借地利之便,将阵法布置的浑然天成,这样的手段极其高明啊。”
袁英见他不说话,还在皱眉深思,淡淡的道:“你跟金石老君是什么关系?”苏曼卿一怔,说道:“我跟他有一面之缘,前辈怎么看出来的?”袁英沉吟道:“刚才交手之时,我发现你的内功与他相似,所以就怀疑你是他的弟子,现在看来他的功力虽深,却跟你不是一个路子。”
苏曼卿心想:“金石老君学过太玄心经,只是他所得的并不是全部。”说道:“李前辈死终之时,留给我一套内功歌诀。”袁英点头道:“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他怎么样?”苏曼卿黯然道:“他已经死了,被门下弟子害的。”
雪斋道人有些吃惊,但是惊异的表情瞬间消失,冷冷的道:“是风秋简那个坏种吧。”苏曼卿奇道:“前辈也知道?”袁英哼了一声,道:“这小子道貌岸然,我早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当年我好心提醒李老怪,他自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