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凤道:“这位女公子虽然有些傲气,但是倒不会蛮横无礼,欺压百姓。”苏曼卿道:“她身边的随从可都是好手,有些人没穿官服,也不是下人打扮,大概自重身份,我瞧都是武林中人。”程瑶凤奇道:“那她究竟是哪个府上小姐?居然能让一些武学高手做侍从。”
苏曼卿摇了摇头,心想:“这南昌城里最有权势的莫过于宁王了,难道是他王府里的人?不过也说不定是巡抚衙门的。”说道:“咱们还是找人要紧,管她是谁家的。”程瑶凤道:“找了几日没一点消息,我看是有人骗了咱们,等我回去找他算帐。”苏曼卿笑道:“一个骗人,怎么会一路上的人都在骗人?我看还是没找对地方,说不定这些人不在城里,是在城外什么地方。”
程瑶凤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丝光芒,说道:“我看还是到王府里去瞧瞧,听说他那里有座招贤馆,江湖人不少,去那里或许会有点消息。”苏曼卿“嗯”了一声,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宁王今日宴饮,晚上肯定会有不少人,你说的那几人武功如此高强,恐怕不是无名之辈,应当很好认出来。”
程瑶凤道:“有没有名我不知道,但是他们长得出如出奇,与众不同,任谁看一眼也不会忘记。”苏曼卿笑道:“听你这样说,我还真想看看他们如何奇特。”二人计议一阵,觉得宁王府再找不到人,只好离开此地,去别处打探了。
到了晚间,二人起身去宁王府。宁王府占地甚广,自从第一任宁王朱权迁到南昌,至今日朱宸濠已有四代,根基甚厚,他觊觎皇位已久,虽然还没有起兵,但是搜刮的钱财可不在少数,一些用于起事之用,贿赂朝中大员,另一些供自己挥霍,经过多年的建造,王府规模越来越宏大。
想要谋反篡位,位极九五,风险极大,朱宸濠野心与胆量固然不小,但睡觉时也觉得不安稳,恐怕消息走漏,自己随时都会被朝廷绳之以法,丢了吃饭的家伙。担心之余,不得不防备,是以他一面谋划起事大计,一面招揽四方豪杰,王府周围遍布侍卫,暗中更有高手埋伏,以防不虞。
明朝自建文帝时,便开始谋划削藩之策,后来燕王起兵篡逆,坐了天下。但是削藩之策却没有改变,他为防自己也被别人取代,将皇族的兵权一概剥夺,连太祖时规定的护卫也一并撤消。宁王既然有不臣之心,自然要有自己的军队才行,于是想尽办法贿赂朝中官员,尤其是阉党佞臣,而大太监刘瑾便是重点攻克对象。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或许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太监比不得正常人,所以更加爱惜钱财。在宁王的重金打点下,刘瑾很快便将宁王的愿望实现了。于是朝廷下旨又恢复了宁王府的卫队。宁王有了自己的卫队,胆子自然更大起来,密谋更紧。
苏曼卿和程瑶凤刚到王府的墙外,便见巡夜的护卫一队接一队的经过,而且暗处也有人影晃动,知道定是王府中请来的江湖人。不过对于他们二人的轻功来说,一般的绿林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所以轻松地便进了王府。
二人走了一会儿,见府中灯火明亮,仆妇侍从川流不息,知道今夜王府中热闹,也不敢太过大意。刚到王爷大殿,便听到里面弦歌悠扬,人声喧哗。
苏曼卿与程瑶凤转到殿后,透过长窗向里面望去,见殿上坐了数十人,正在欣赏歌舞,怡然自乐,时时传来笑声。程瑶凤俯耳说道:“那几个怪人不在。”脸露失望之色。
苏曼卿轻轻点头,不过他却见到了几个熟人,其中之一便是花门刀的龙头邬猛,还有一个曾经见过的王儒,知道他是鄱阳帮的,而另一人却是大名鼎鼎的神侯薛百策。这几个差不多都是他的仇人,薛邬二人更是将他打为废人,差点丧命荒岛,苏曼卿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今日他们也在这里,不禁握紧了拳头,真想进去,一拳一个将几人打倒在地,出一口恶气。
程瑶凤想要起身离开,见苏曼卿伏着不动,又冲她轻轻摆手,便继续向殿上瞧着。
又过一会儿,只听有人道:“退下去吧。”歌伎舞女向前面一人施礼,然后慢慢退出厅去。苏曼卿听说话的正是背对自己之人,看不清此人面目,但猜测不是宁王便是王府中的重要人物。
歌舞罢后,那人高声道:“诸位,请满饮此杯,小王有事要与众位商议。”众人举杯饮过,齐声道:“谢王爷。”苏曼卿心想:“果然是宁王。”
宁王道:“小王自得众位贤才辅佐,大有进益,心中常怀感念,几杯水酒聊表敬意。前时小王偶得一梦,夜半惊醒,一直神魂不定,寝食难安,心头常感郁郁,今夜天朗气清,月华如水,小王邀诸位赴宴,一则感念诸位劳苦,共同赏月。二则想请各位高贤为我解答胸中疑惑。”
话音刚落,座中站起一人,朗声道:“王爷,不知道你有什么疑惑,能否说出来,让我听一听。”宁王笑道:“凌英雄不必着急,请坐下说话,听小王慢慢道来。”那人道:“凌某与众兄弟受王爷礼遇,恩宠有加,日日好酒好肉,又有美女做伴,心里高兴,正愁没有效力之处,实在是着急啊。”另一人道:“凌大哥说的对,咱们兄弟此生便是为王爷排忧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