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摇头道:“那是他运气不佳,也怪他自己,只待在山上,哪里能见到世间的好姑娘?”程瑶凤淡淡的一笑,遥望那株梅树,轻轻的道:“这株梅树可是世间佳品,能看一眼也是运气。”她轻轻纵了过去,站在崖壁旁边,山风吹来,梅花点点,映着苗条倩影,薄袖轻衫,直欲乘风而去。
苏曼卿心中一荡,暗道:“人们常常以花喻人,其实大谬,花朵再鲜艳,又哪里比得上美貌佳人?”又想:“唐明皇称呼他的宠妃杨玉环为‘解语花’,当真再贴切不过了。不过这个人道德不好,竟然夺了自己的儿媳妇占为己有,人毕竟不是花卉,自己喜欢便能强夺。只看这一点,美人与奇花皆不得自由,只是他人的玩物而已。”他惆怅一阵,见程瑶凤折了一枝梅花赏玩,心想:“江湖儿女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比之他人却自由多了。她若是与青菊一般,只怕也没这般快活。”
二人等到天黑之后,才从后门进入梅花坳。苏曼卿来过一次,路径较熟,他转过一道院子,向其中的一座阁楼上看了一眼,见里面漆黑一片,心想:“白明珠看来已经离开梅花门了。”想起昨夜途经这里,正遇见白明珠与一个什么伏波少主在一起,自己刚看了一眼,哪知道白明珠脑后便像长了眼睛一般,出了楼阁,一路追了出来。
他到现在还非常奇怪,怎么每次见到白明珠,她好像总能察觉自己。惊奇之余,苏曼卿便觉得这个女子的武功已经超出自己想像,他一想起摄心勾魂铃,似乎那娇媚的声音就已经在耳边响起,令人心神荡漾。他有意躲着白明珠,不敢与她接触,所以见到便想避开。哪知道避来避去,却又冲撞了程瑶凤,最终还是没有摆脱白明珠。
昨夜的事情如在眼前,苏曼卿连忙从楼旁穿过,向大厅走去。大厅中除了几个值事弟子,再无旁人。二人又转了几个院子,一无所获,最后抓了一个杂役弟子逼问,才知道梅花掌门连同花夫人几个首脑人物受到一位大人物的邀请,全都赴宴去了。门中只有一些弟子,再三逼问之下,发现并没有官差来过。二人大为失望,解开那弟子的穴道,正要转身离开,苏曼卿忽见那弟子眼露凶光,心中一动,只见他手中扔出一物,迅速向后跃去。
苏曼卿拉起程瑶凤纵出两丈多远,轰的一声大响,眼前腾起烟雾,一股炙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忽听嗖嗖声响,二人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暗器,觉得威力极强,不敢用手去接,闪身避开。
砰砰又是几声爆裂,屋中烟雾迷漫,散发着浓烈而刺鼻的气息,眼前目不见人。苏曼卿头脑微晕,连忙闭气,以衣袖掩住口鼻,他唯恐那人再发暗器,叫道:“程姑娘,快到外面去。”纵身跃出屋去,只见那弟子扬手又要扔出暗器,苏曼卿大怒,不等他出手,一掌拍出。
这一掌暗含凌虚混元劲,二人相隔一丈有余,那人只觉胸口犹如被铁锤击中,一口鲜血喷出,翻身摔倒。他刚想过去看看那暗器是什么东西,忽听身后风响,不暇细想,腾空跃起,那暗器从脚下飞过,撞在门前的一株大树上,砰砰直响,枝叶乱飞。
苏曼卿大为惊异,暗道:“这好像是霹雳弹,难道是霹雳堂的人?”抬头一瞧,见那人身高不足五尺,又瘦又小,年纪甚老,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喝道:“你这小子好毒辣,陪我师侄的命来。”
苏曼卿心中有气,暗道:“毒辣的是你们,怎么还倒打一耙?”问道:“你们是霹雳堂的么?”矮老者冷哼一声,道:“霹雳堂算什么东西,纳命来。”他纵起一丈多高,向苏曼卿扑到,身法迅猛之极。苏曼卿避过一爪,又道:“那你到底是谁?”
矮老者厉声道:“等我挖了你的心肝,再说也不迟。”连出五抓,每一抓都是向苏曼卿心腹而来,似乎真要挖出他的心肝。
二人瞬间拆了三十余招,矮老者见苏曼卿的心肝不好挖,气得哇哇直叫,又扔出几枚暗器。苏曼卿见暗器飞来,不待近身,以混元劲猛击过去,砰砰几声,烟雾大盛,只听矮老者大叫一声,向后跃出。
苏曼卿转眼一瞧,见他须发均被火焰点燃,双手急着灭火,但是片刻过后,全身衣衫尽皆起火,暴起的火球,瞬间将矮老者吞没。他翻身摔倒,满地乱滚,大声惨叫,所滚的地方也留下片片火焰,苏曼卿大为惊骇,暗道:“他这暗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怎么火焰这样强烈?若不是我掌力强些,将那暗器反逼过去,这火焰沾在我身上,此刻倒在地上的就不是他了。”他见矮老者情状甚惨,想找些水帮他灭火,但是旁边又无水井。
只听矮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身子扭曲几下,再也不动了。苏曼卿眼见此人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已经成了焦炭,这一幕远比以前所见的杀戮更加惨酷,看得他心惊肉跳,说道:“程姑娘,这个是什么人,你认识么?”
他听不到程瑶凤回答,转头瞧见厅中早已起火,烟尘滚滚,火球乱飞,房子摇摇欲坠,惊道:“程姑娘,你在哪里?”忽听有人道:“我们死一个,你们也死一个,水火虽然无情,却公平的紧。”
苏曼卿不理那人说风凉话,心中大急,暗道:“我刚才只顾着一个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