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鱼皱眉道:“这下可好,被人缠住了。”程瑶凤道:“又不是你被缠住了,担心什么?”桑红娘笑道:“这位公子大概担心自己将来也会遇到这样的难题,现在想想如何解决。”周围几人不由自主地都笑了,华子鱼摸着下巴,心道:“我要是遇到了,该怎么办?”他想了一会,不禁摇摇头,说道:“咱们还是听崖山先生怎么解决吧。”
苏曼卿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有点好笑,说道:“崖山先生也没有办法,他不想再娶,又不想失信,当时灵机一动,便道:‘我与妻子完婚时,曾对她说,妻命不可违,从今以后,只要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绝不违背。恩人既要与我结为百年之好,我做不了主,要见到我妻子,问过她才行’。那妇人听他这样一说,竟然赞叹不已,说他对妻子这样好,定然是个好男人,自己眼力不错,这辈子说什么也要跟定他了。”
罗九哥“哈”的一声,笑道:“这人属狗皮膏药的,粘上了。”语书默然无语,心中却是柔肠百转,她此时竟然对这丑妇十分佩服。翠墨心道:“我可没她这份胆量。”程瑶凤却是另一番心思,暗道:“公主为了崖山先生,应当答应他娶那恩人。”
苏曼卿道:“那妇人随着岑明道上山,快到他们的居处之时,忽见一人跑了下来。岑明道认识来人是公主的侍女,心中又高兴又忐忑,见面之后,还未说话,那侍女竟然哭了。”
翠墨奇道:“难道公主知道他要再娶的事情了?”苏曼卿道:“岑明道有些吃惊,便问怎么回事,那侍女哭着说,公主自从他走后,便郁郁寡欢,时间久了,竟然一病不起,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
正当众人想着公主与崖山先生见面,会不会同意他再娶时,故事奇峰陡起,令人措愕不已。翠墨想着贤宁公主如此痴情,眼圈竟然也不禁红了。华子鱼叹道:“可惜,可惜。”
青菊幽幽的道:“公主虽然可怜,但我想这也不能全怪崖山先生,只能说她的命不好。”翠墨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说崖山先生无情么,或者说他不该北上大都,终生隐遁在荒山么?仔细一想,这些理由都不太合适。
程瑶凤忽道:“贤宁公主太过娇气,她既然嫁了崖山先生,就该相信他。怎么能因为一次下山,便想不开?她怎么就知道崖山先生一定不能回来,自己先死了,岂不是有负夫妻之情?”
华子鱼笑道:“你这话说得太不近人情。”程瑶凤撇嘴道:“你知道什么,小儿见识。”华子鱼了解师姐的脾气,不敢再说,只是微微一笑。
苏曼卿心想:“程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说道:“崖山先生听完侍女的话,伤心欲绝,当场晕了过去。等到他醒来之后,到公主的墓前痛哭一场,悔恨万分。那妇人冷眼看着,直到他哭完之后,才道:‘事已至此,你再伤心下去,公主也不能复生,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崖山先生此时才明白,公主在自己心里是多么重要,他万念俱灰,对那妇人道:‘现在公主死了,自己无心再娶,无论如何也不能报答救命之恩了’。那妇人大怒,冷笑道:‘你一再出尔反尔,与小人何异?’”
“崖山先生心里惭愧,说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却无法报答你,现在我不想活了,现在就把命还给你’,说完之后,拔出金剑自杀’。”
众人明知岑明道并没有死,但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惊呼,都为他担心。
苏曼卿见状,笑了笑,又道:“那妇人一把将金剑夺了过去,冷冷的道:‘你既然把命交给了我,就应当听我的,你死了,我要一具尸首有什么用’?崖山先生奇道:‘那恩公要我怎么样’?那妇人道:‘你的命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我不要你死,只要你现在就跟我成亲’。”
罗九哥笑道:“这是逼婚呢。”苏曼卿道:“崖山先生觉得荒唐,他此时伤心欲死,哪还有心思娶亲?当即拒绝,说道:‘我心里只有公主一个,她既然已死,我一个活着也是没意思’。那妇人再三相逼,他总是摇头不同意。最后那妇人道:‘不同意也行,不过你的命总是我的,以后你无权做主,更不能死’。崖山先生只要她不逼自己娶亲,便什么都同意。”
“那妇人又道:‘你说话一再反悔,我有些不相信。’崖山先生赧然道:‘如果再反悔,岑某与禽兽何异?’那妇人点头,说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对着那柄金剑起誓,崖山先生一一照做。”
语书皱眉道:“那崖山先生岂不是生不如死?”苏曼卿道:“他已失信两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反悔。于是岑明道便做了那丑女的仆人,一晃便是一年。这一年之中,他对那妇人言听计从,有一天,那妇人再次提起婚姻之事,岑明道依然拒绝。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妇人道:‘你进来再看看我,还愿意么?’崖山先生不知道她是何用意,于是走进屋中去瞧,不禁吃了一惊,原来眼前换了一个人,那丑妇竟然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女子。”
翠墨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华子鱼忽然道:“我知道了,那妇人定然是用了易容之术,将原来的面目掩盖了,想试试崖山先生是否对公主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