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道:“前辈过谦了。”
边天燕摆了摆手,缓缓坐下,淡淡的道:“老朽并非是客气,在高人面前可不敢狂妄。”苏曼卿听他口气不对,心中对边天燕说的话不甚满意,觉得他有些倚老卖老,说道:“昨日听过兄说金剑世家有一盛事,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边天燕道:“此事稍候再说。”
他忽然向外一指,淡淡的道:“这只鸟儿整日来我这里打秋风,吃白食,老朽倒不是可惜粮食,只是觉得它没有自知之明,吃了东西,连歌儿也不唱一支。都说这鸟聪明的紧,我看只是虚有其表,实在是笨呢。”
翠墨笑道:“鸟儿再聪明,也不可能明白主人的心意啊。”边天燕嘿嘿一笑,道:“是啊,这种浪得虚名的小家伙,还是赶走的好。”
苏曼卿听他话里有话,似有所指,稍一品咂,不由得大怒,暗道:“他这是指桑骂槐,分明是在骂我。”他不动声色,冷眼看着边天燕。
只听边天燕道:“想要到六松斋放肆,也不睁眼瞧瞧,老夫岂能容你?”忽见一物从他手中射出,正中檐前的鸟儿,那小鸟一头栽下地来,众人看时,脑袋已被打碎,虽然觉得他弹射弹丸的手法很高明,但是都没有叫好,均觉这小鸟死得有点冤枉,很是可怜。
翠墨心中有气,笑道:“边前辈,好俊的功夫。”边天燕听她语带嘲讽,并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说道:“老朽的功夫早已生疏,但是对付一只鸟儿还是绰绰有余。”翠墨还欲再说,只见语书轻轻拉了她的衣角,以目示意,她才将下面的话咽回到了肚里。
苏曼卿微笑道:“前辈乃世外高人,为何容不下一只小鸟?”边天燕森然道:“老夫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对这种宵小之徒,早该捏死了。容它活到现在,已经是仁慈。”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苏曼卿,又道:“今天是金剑世家掌门执事交接之日,潜龙公子到时可以多饮几杯,一帆,送他们过去吧。”袍袖一拂,消失在厅口。
相见不到一盏的功夫,便被主人下了逐客令。苏曼卿见边天燕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由得又惊又怒,暗道:“好啊,这哪里是请柬,分明是我把唤来,好好敲打一番,告诉我最好不要闹事,否则没有好果子吃。嘿嘿,苏曼卿岂是你家的下人,招之既来,挥之既去?”
几人出了六松斋,翠墨气愤愤的道:“公子,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苏曼卿明白她的意思,心想:“如果被这个怪老头打死一只小鸟就给吓住了,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他此时虽然对边天燕的傲慢嗤之以鼻,但是却觉得很不是滋味,忖道:“我倒看看金剑世家其他人是不是也是这般嘴脸?”
他打定主意,摇了摇头,笑道:“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金剑世家名声素著,咱们平时想要来,还没有机会呢,怎么能半途而废了?”
过一帆笑道:“苏公子所说不错,既然到了门口,怎么说也要喝一杯水酒再走,也让过某一尽地主之谊。”心中却想:“师父果然没说错,这位潜龙公子只是徒有虚名,否则以武林人士的性子,哪能受这种羞辱?估计他世居海外,没见过中原的富庶,也不知道有多少高人,便想趁此机会到金剑世家开开眼界。”
苏曼卿听他假意相留,心中更加明白,暗自冷笑:“你家的酒难道很好喝么?嘿嘿,他说有推荐我,看来只是个借口而已。”不过想想又觉不对,自己与金剑世家的人从未有过来往,他们也没必要以仇敌对待,何况知道自己的人极少,而边天燕眼高于顶,怎么会对一个无名的小人物如此重视,实在令人想不通。
离开六松斋,在湖边转了个弯,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便到了金剑世家。金剑世家占地甚广,屋宇错落,亭台林立,门前也极是气派,乍一看,还以为是王府。尤其是那正中门上‘金剑世家’四个大字,更是豪气逼人。来的客人在台阶之下,抬头仰望,见了这几个金光灿然的大字,顿觉气为之夺。
苏曼卿暗自皱眉:“这字写的有些霸道,不知道里面的主人是否也如这几个字一般。”不过瞧边天燕的作风,他隐隐觉得金剑世家与自己先前所了解的有些不同。
此时门上的客人早已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数是武林人士,不过也有一些富贵中人。苏曼卿心想:“金剑世家久居金陵,一定与当地的达官贵人相当熟悉,否则怎么会如此豪富?”
几人随着过一帆到了门上,忽见前面来了一人,说道:“过师兄,我们正找你呢,快些过来。”过一帆笑道:“又找我干什么,准没有好事,我可不去。”那人道:“这次真是好事,吴学士听说过师兄临过碑帖,说什么也要见识一下。我们几个推脱不过,只得来请你了。”
过一帆哈哈笑道:“你们几个分明是想我出丑,谁不知道吴学士那笔字冠绝金陵,到他面前卖弄,还不被笑掉了大牙。”那人搔了搔头皮,笑道:“这位大学士太瞧不起人,刚才与人争论,说咱们金剑世家只知舞刀弄枪,却在屋内挂了几许多字画,分明是附庸风雅。我们气不过,便想请过师兄去赚赚脸面。”
过一帆哼了一声,道:“你们几个淘气的东西,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