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光转到殿外之时,发现与苏曼卿相斗的已不止是荀傲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汉子。那汉子空着双手,所使招数与孔仙一般无二。猜测他可能也是巫山三绝之一。
忽听苏曼卿笑道:“俩位可以罢手了。”那汉子哼了一声,道:“那也不见得。”出掌更快。闻人不语心想:“这汉子的掌力似乎与孔仙不相上下,每出一掌,偶有金玉响声发出,看来造诣已是极高。”她见虽然多了一人,但是与先前无异,二人对苏曼卿还是奈何不得。
忽听苏曼卿道:“二位再不住手,我可要对不住了。”那汉子道:“我不住手,你能把我怎么样?”心想:“咱们打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兄弟虽然胜不了你,但是也没见你有多大机会胜我们。”
苏曼卿哈哈一笑,突然转到左侧,一手横挥,掌上激起一阵劲风,荀傲顿觉脸上生疼。正要避其锋芒,忽觉手中一轻,金龙笔已知去向。他怔了一下,发现苏曼卿早已转了另一侧,提笔向那汉子刺到。让他大为吃惊的是,苏曼卿所使的笔法,与自己一般无二,精妙之处,尤有过之。
那汉子也是惊骇不已,但是他熟知本门武学,正要依着往日切磋时化解此招。哪知道只出得半招,便被苏曼卿逼得向后退跃,叫道:“奇怪。”但随即后腰酸麻,缓缓坐倒,只听苏曼卿赞道:“应前而击后,巫山派的武功果然精妙。”
那汉子听他赞赏巫山派武学,不知道是喜是忧,只见荀傲也如他一般,被点中穴|道,倒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笔法是从哪里偷来的?”苏曼卿道:“我见令师兄使了几招,所以想借来耍耍,哪知道竟有这般威力,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那汉子大为惊异,问道:“你只是刚才看了几招?”苏曼卿道:“是啊,我又没跟巫山派的人学过,怎么会这招数?当然是现学现卖。”那汉子面有惭色,黯然道:“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的武学奇材,咱们兄弟的功夫真是白练了。”他不禁懊丧之极,称雄江湖的梦想也一下醒了,暗道:“人说井底之蛙,见不得海阔天空,大概说的就是我们吧。”
荀傲却不以为然,他认定苏曼卿不是好人,想起吴一轮断笔之仇,至今耿耿于怀。但是现在受制于人,只好认命,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忽听嗤嗤声响,他睁眼一瞧,黑夜之中,漫天箭雨从空而至。荀傲大惊失色,心道:“这下还不被射成马蜂窝。”
便在此时,苏曼卿道:“俩位快到殿中。”荀傲心中气:“他妈|的,小牛鼻子这时候还说风凉话。”只听那汉子叫道:“二哥,快起来。”他转头一瞧,那汉子已然站起,正在拨打羽箭。荀傲心中惊异,试着动了动手脚,这才发现穴道已解,一掌劈开射来的箭枝,说道:“三弟,你这解穴的功夫什么时候学的,怎么我还没察觉,就已经解了?”
那汉子是巫山三绝的老三麻休,听荀傲询问,愣了一下,说道:“解穴的功夫?咱们一齐学的啊,不过这次是那小道士解的。”荀傲疑惑道:“他有这样的好心。”二人说了几句,但是寺外弓弦响个不停,羽箭密如雨点,他们身无甲胄,哪敢在外面多耽搁,急忙纵身跃到殿中。
这时,殿上恶斗的人也都停手,只有金蟾僧兀自不肯罢手,揪着孔仙不放。孔仙吐血之后,后力不继,渐感不支,面对眼前这凶僧,又不敢大意,着实头疼。多亏他俩个师弟来到殿上,将金蟾僧接住。
魏千百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内斗,外面的人要放火,大伙要死在一起了。”金蟾僧怒道:“谁在放火?”魏千百道:“你又不是瞎子,看不见么?”金蟾僧向外一瞧,果然发现数道火箭射来,片刻之后,大雄宝殿便被点燃。
金蟾僧怒道:“谁他妈|的这样缺德?外面的人快出来见我。”中年汉子道:“大师这样厉害,不如出去把那家伙揪出来。”金蟾僧斜了他一眼,说道:“你当佛爷傻么,这羽箭密如飞蝗,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荀傲脸色铁青,转身将曹平提起,连打几个耳光,怒道:“外面那家伙是谁?”曹平苦笑道:“老英雄应当知道,除了王公公,没人敢下这个命令。”荀傲将他向地上重重地一掷,冷冷的道:“岂有此理。”
苏曼卿道:“荀前辈识得王公公?”荀傲转过头不理他,麻休接口道:“我们兄弟三人也是受了这阉宦的蛊惑,才来到这里。”卢二冷笑道:“堂堂的名门大派,也会跟阉党混在一起。”荀傲怒道:“我早说过了,我们与他并无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卢二哈哈笑道:“是啊,相互利用,狼狈为奸而已。”孔仙与麻休听了,虽然生气,却是面带惭色。荀傲大怒,便要与卢二拼命。
便在这时,火焰已经燃起丈许多高,飞羽不时从外射入。殿上众人虽然有武功在身,但是在浓烟渐起的黑夜,也不得不小心些。
金蟾僧气呼呼的道:“这鬼老天也发神经,偏偏这时雨停了。”魏千百笑道:“谁叫你火烧佛像了,这下可好,因果报应,立时就来了。刚才咱们吃野猪肉,等这火起来,一会都变成了烤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