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一番话,侃侃而谈,众人都觉有理,频频点头。唯独王秃鹰听在耳中,觉得十分别扭,向那人瞥了一眼,稀疏的眉毛微微蹙起,重重哼了一声。
伏波少主见那人是个中年文士,大约四十多岁,形容枯瘦,有些穷酸模样,问道:“这位先生,高姓大名?”中年文士道:“在下师子生。”伏波少主站起身来,抱拳道:“原来是师先生,伊洛名侠风云高义,海内闻名,久仰,久仰。”
师子生抱拳还礼,微笑道:“这位公子爷风流儒雅,一表人材,想必是出身世家大族,恕师某眼拙,未能得识清范。”伏波少主道:“伏波久居海外,初来乍到,以后还望师先生多多指教。”
师子生笑道:“好说,好说。”心想:“我说看着眼生的很,原来是从海外来的。但与‘八面玲珑’澹台镜在一起,这就值得玩味了。”他向身边一指,又道:“这位是阮少陵阮二侠。”
伏波少主心中寻思:“听老伯说起过他,阮氏父子在武林中名声极大,倘能好好结交,于我可是大为有利。如果再有伊洛群侠从旁相助,要成就大业,便是指日可待了。”他既然有心结纳,礼数上自然极是周到,朗声道:“久慕阮二侠风采,今日一见,尤胜传闻,伏波幸何如之。”
阮少陵为人耿直,他可不像师子生一样,没有什么鬼心眼,见眼前这位贵公子彬彬有礼,顿时心生好感,忙道:“公子谬赞了,阮某一介匹夫,何克敢当?”伏波少主笑道:“阮兄不必过谦,小弟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他将‘二侠’瞬间改口为‘阮兄’,显得极是亲近。
师子生看在眼里,脸上微笑,心中却想:“这位公子哥很有眼力啊,片刻便能看出阮贤侄是个朴实的人,嗯,很有心计。”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澹台镜,见他低头不语,但嘴角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如果不细心看,还真发现不了,暗道:“多亏我知道他叫‘八面玲珑’,否则还真难看出他那丝笑意。”
他心中胡思乱想,阮少陵却很是高兴,说道:“伏公子,你来此也是为了见闻人先生么?”伏波少主道:“是啊,闻人先生乃是当世高人,在下初入江湖,自然想要拜会一下。”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还不知道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见我?”
师子生笑道:“伏公子不必忧虑,雾竹谷来了这么多人,闻人先生总要露个面才能打发。否则咱们住在这里,用不了多久,把他吃也吃穷了,喝也喝干了。”
伏波少主喜道:“如此甚好。”环顾左右,见厅中一共坐了十几人,他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发现相互之间并非都熟悉,看样子他们也不是一起来的。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卢二又走入花厅,石冈忙问道:“问得怎么样了?肯出来见人么?”卢二轻嗽一声,朗声道:“今日已晚,主人不便见客,明天一早,再与各位叙谈。”
石冈道:“刚刚入夜,哪里就晚了?即使到了晚上,还可以挑灯夜谈嘛。”卢二不理他,只冷冷的道:“晚饭马上就会有人送来,请各位暂忍一时之饥。”他这么一说,众人果然觉得肚中饥饿,均盼好好的吃上一顿。
过不多时,果见几个僮仆端着饭菜走入厅中,在各人面前放下。卢二道:“山村寒舍,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些都是本山特产,经过精心烹饪,也很可口,请大家慢慢享用,兄弟少陪了。”他一拱手,飘身出了花厅。
石冈向碗中一瞧,气哼哼的道:“又是一样的货色,什么狗屁特产,蘑菇竹笋谁还没吃过。”伏波少主笑道:“虽然是粗茶淡饭,不过这也是主人的一片心意,怎么说都应当感谢才对。”
石冈道:“我看公子八成是山珍海味吃得腻了,所以才这样说吧。”澹台镜淡淡的道:“既来之,则安之。闻人先生又没有发请谏邀人赴宴,能给一口吃的,已经是菩萨心肠了。”石冈心中不服气,强辨道:“这根本就是小家子气,如果到了我走马川,无论是谁来,绝对都是好酒好肉的招待,不会有半分吝啬。”
王秃鹰接口道:“你那破地方不是风,就是沙,鸟都不拉屎的去处,谁会到那里去找罪受。我看还是这山清水秀的雾竹谷更让人怀恋。”石冈又受他奚落,心中更怒,实在忍耐不住,气愤愤的道:“倚老卖老,逞什么英雄?”
王秃鹰嘿嘿一笑,道:“说几句玩笑话,何必当真?哈哈,来来,喝酒。”石冈刚才说完那句话,便即暗中戒备,以防王秃鹰突然发难,此时见他一反常态,不由得一怔,心道:“这秃子怎么这样和气了?”
众人各怀心事,吃过晚饭,便在厅中休息。庄上的仆人早已出去,也无人来管他们。谷中到了夜晚,极是寂静,似乎整个大地都进入了睡眠。
第二清晨,依然是仆人送上饭菜,吃罢之后。卢西照走入厅中,说道:“主人请各位过去。”众人一齐站起,均道:“去吧。”
卢西照点点关头,当先出厅,众人陆续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庄子外面。王秃鹰奇道:“卢二爷,不是去见你家主人么,怎么领到外面来了,难道是借机支开我们么?”其他人也是一般心思,齐刷刷盯着卢西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