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叹息一声,道:“老妇人往年来过一次,蒙他热情招待,心中十分感念,今日再来,原望一并答谢,想不到竟出了这等惨事。”她语调深沉,大为伤感,好似失去了一个多年的老友。
苏曼卿见状,更不敢将实情相告,只得用言语遮掩过去,心里却隐隐觉得老妇人的话有些蹊跷。
那老妇又看一眼董泽的尸身,鲜血淋漓,竟是惨不忍睹,皱眉道:“这又是谁,死得这样惨?”她忽地脸色一变,脱口道:“魔门鬼相。”苏曼卿见她神情激动,不明就里,只听她喃喃的道:“还是被这鬼东西抢先了。”
她眼中两道精光向苏曼卿射来,森然道:“这人是你杀的?”苏曼卿道:“我刚才救了他,怎么会再杀他?”那老妇道:“我料也不是你,传闻鬼相从不以真面相示人,老妇人真想见一见,看看他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苏曼卿奇道:“什么是‘魔门鬼相’?”那老妇道:“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鬼魂,问他做甚,小心把你捉了去。”苏曼卿“哦”了一声,心想:“这老妇有些不一般,与那鬼相同样让人觉得神秘。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
那老妇叹了一口气,道:“入土为安,还是将他们埋了吧!”苏曼卿点头称是,向坑中填土,片刻后,便掩埋干净。
那老妇一双眼睛在苏曼卿身上不停地打量,见他面目清秀,笑道:“这位小哥好相貌。”苏曼卿被她瞧得不好意思,问道:“请问婆婆高姓大名?”
那老妇道:“你为何不将自己的名姓报上来,也好让老妇知晓。”苏曼卿脸一红,道:“晚辈确实不该,我叫苏曼卿。”那老妇点点头,道:“好好,原来是苏小哥。”伸掌在他背上拍了拍。
苏曼卿刚想躲闪,但见她眼中满是慈祥,心中一动,便任她的手在后背上轻抚。那老妇笑道:“真是个乖孩子,你是云霞派的弟子吧?”
苏曼卿暗自吃惊,心想:“她是如何知道的?”口中说道:“不错。”那老妇叹道:“我刚才若是暗吐内力,你早已身受重伤。以后行走江湖,切不可轻易信人,否则怎样送了性命都不知道。”
苏曼卿愕然道:“多谢婆婆提醒。”那老妇转身欲行,道:“咱们走吧。”苏曼卿恭敬道:“婆婆慢走。”那老妇走了几步,回身道:“你也走吧。”苏曼卿摇头道:“晚辈还要在这里等人。”
那老妇道:“不用等了,他回不来了。”边说边行,也没见她如何迈步,苏曼卿只一怔之间,她已经在十几丈之外,俩个紫衣姑娘却在后面发足疾奔。
苏曼卿惊叹不已,想不到这位婆婆看似老态龙钟,身法竟然如此之快,倏然而来,倏然而往,令人神秘莫测。望着她远去背影,心里却在琢磨:“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吴师伯出事了?”虽然没有拜吴一轮为师,但一直感念他的救命之恩,而且他待自己确实没什么不好。此时猛然听了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惊。
四下里一望,并无人影,只有渐渐吹起的山风,刮得林木哗哗乱响。苏曼卿心中焦急,等了片刻,觉得空等不是办法,便想出去寻找。他出了野店的小院,径直向吴一轮消失的方向寻去。
行了一阵,已经日过正午,原野上并无一个人影,别说吴一轮,连个过路的人都见不到。
苏曼卿暗自寻思:“如果走得太远,吴师伯回去见不到我,那不是要糟。”一想起那老妇说的话,心中暗暗焦急,只怪自己太笨,没能从那老妇口中探听出更多消息。
忽见一只身量不大的小兽‘嗖’的一下从边上窜过,飞也似的向前方跑去,只听有人喝道:“畜牲哪里去?”苏曼卿大怒,心想:“哪个如此无礼?”刚欲转身,猛听弓弦响动,铮的一声,一支羽箭从头上飞过。
那只野兽眼见便跑进了林中,但还是被羽箭射倒。不过并没有死,随即跃起,又向前奔去。这时,身后弓弦连响数次,箭如雨发,砰砰砰,全部射在那小兽的身上。劲力甚大,每箭均将它打一个筋斗,令人吃惊的是,即便受了这样重的伤,竟然还没有死。
如此阻了一阻,那人已经赶上,及至小兽再翻身要逃之时,他一个箭步过去,伸脚踏住,哈哈笑道:“小畜牲,看你还往哪里逃。”
苏曼卿松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好笑,暗道:“原来说的不是我,幸好没有答话,否则可有些尴尬。”他见那人提起小兽的脖颈,仔细观察了半天,自语道:“幸好没伤着,否则就坏了。”
苏曼卿大奇:“难道这小兽是铜皮铁骨,弓箭也难以伤它?”走过去一瞧,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地上的羽箭早被折掉了箭头,而且上面还包了棉布,难怪伤不了它。他见那人长得比自己稍矮,身子也是比较单薄,但肤色黝黑,看上去更为结实一些,一双眼睛左顾右盼,旁若无人。
苏曼卿拱手问道:“这位大哥,可曾见过一个头发花白,年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那年轻人眼睛一瞪,上下量苏曼卿,半天才道:“老人家都是一头白发,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苏曼卿他长得虽然老成,但听口气似乎年纪尚轻,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