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道:“你说的那富户是人称钱老爷的么?”董泽奇道:“小英雄如何得知?”苏曼卿笑而不语,心想:“原来那些贺客之中还有反贼,不知道是哪一个?”
董泽见他不说,心里虽然奇怪,却不敢再问,又道:“小人之所以敢打包票,其中还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有他需要的东西,而且不可或缺;第二,他要取天下,更需要用的便是人才,若老英雄还不能入他的法眼,那这世上恐怕再没人能助他了。老英雄可知道鄱阳帮?”
吴一轮道:“鄱阳帮又怎地?”董泽道:“鄱阳帮的帮主杨子乔便在宁王府上效力,身居辅国将军之职。”吴一轮笑道:“一个小小的鄱阳帮能有何作为,杨子乔乳臭未干,何堪辅国?”
董泽对于江湖上事情不太清楚,他只知杨子乔在绿林中极有势力,官府也得避让几分,但在吴一轮的口中居然成了无名小子,不由得一怔,陪笑道:“董某曾与杨帮主有一面之缘,武功奇高,江湖上少有敌手。”见吴一轮脸现不屑之色,沉吟道:“在下不懂武功,不过眼力还是有的,杨子乔固然厉害,想必与罗烈在伯仲之间,比之老英雄的盖世神功,自然大为不如。”他脸郑重,说得煞有介事。
这一顶高帽送出,吴一轮欣然领受,顺口说道:“难道老夫当真有王侯之相?昔年先师曾说我是一条困龙,只能待时而飞,会是这一次么?”
董泽信以为真,连忙顺竿爬上,道:“我就说嘛,老英雄决常人,刚才一见面,我觉得你有卧龙之才。”
吴一轮忍耐不住,哈哈大笑。
董泽不明所以,也跟着干笑了几声,他心中着急,觉得老英雄有些奸滑,还是小英雄好鼓动,转眼向苏曼卿道:“小英雄年方几何?”
苏曼卿道:“一十八。”董泽点头道:“嗯,如此年纪,正是建功立业之时。自古英雄出少年,当年霍骠姚出击匈奴,也不过是十七岁。方今皇帝昏庸,奸臣横行,百姓怨声载道,天下即将大乱,二位英雄可谓生逢其时呢。”
苏曼卿听他的赞词过于直白,心知其意,不禁笑道:“借你吉言。”董泽忙道:“哪里,哪里,董某只是实话实说。”眼角却觑着吴一轮。
吴一轮可不是毫无江湖阅历的毛头小子,冷哼一声,喝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我们俩个保你去江西,是不是?打的如意算盘倒是挺响的。”
董泽见他一语道破玄机,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在下确实有这个私心,但是要为宁王招揽人才,这也是实情。如果老英雄不相信,这就将董某一掌劈了。”
吴一轮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么?”董泽被他凌厉的目光刺得一哆嗦,连忙笑道:“董某这副残躯,如何当得起老英雄一根手指?只怕吹口气都能把我刮起来。”
苏曼卿暗中好笑,心道:“这家伙嘴里好似抹了蜂蜜一样,连吴师伯这样的怪脾气都安抚地稳稳的。”
吴一轮斜眼横睨,冷冷的道:“刚才那个黑衣人武功极高,你被这样的人盯上,我看你是逃不了的,江湖虽大,却再也没有容身之地。宁王府或许能挡得住官兵,但决难拦阻这些武林高手。他要取你的脑袋,简直易如反掌。”
董泽知道他所言不假,顿时脸如死灰,半晌才道:“真要如此,那也是没办法了。”心想:“以后可得想个法子,让宁王保护我才好。嗯,他的要秘密不能轻易说出来。”
吴一轮始终觉得他眼光闪烁不定,其中必有所因,但此人太过狡猾,想要他说出来,并不容易。
这时,苏曼卿用手一指,忽道:“后面有人,好像是他们又追来了。”吴一轮道:“这不关咱们的事,把他留下,让朝廷的人自己解决吧。”
董泽大吃一惊,扑通跪在地上,哭道:“求老英雄救命。”吴一轮一皱眉,冷冷的道:“我如何能救你?”苏曼卿笑道:“这世上如果师伯都不能救他,恐怕再没人有这个本事了。”董泽连声道:“是呀,是呀,请老英雄大发慈悲,救我一救,要我做什么都行。”
吴一轮斜眼横睨,道:“这些都是锦衣卫的人么?老夫为什么要救你?”董泽道:“有一部分是,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要能活命,一切听从老英雄吩咐。”吴一轮道:“你即便是做牛做马,老夫还嫌你丑呢。”
便在此时,十几名汉子已到了近前,其中一人叫道:“在这里了。”
董泽知道如果再次落入他们的手里,自己决难生还,一想到东厂的诏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要想活命,只有眼前这俩人能救自己,颤声道:“我……我愿分一半宝藏给两位英雄做谢礼。”说完这句话,只觉心头上的肉被剜掉了一块,痛苦难当,但为了保命,也不得不如此。
吴一轮挥手将一个黑衣汉子打倒,问道:“什么宝藏?”董泽道:“我身上有一张藏宝图,他们捉我,其实也为了这个。”吴一轮这才明白,心想:“这死太监先前怎么都不肯说,现在见性命不保,才肯舍出一半,嘿嘿,临死还想着要另一半宝藏。”
一个黑衣汉子高声道:“老家伙厉害,放毒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