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对答却惹恼了旁边的章桦,自从苏曼卿下场比试,他便仔细的看着,心中冷笑:“若说他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就是吃软饭的功夫比别人强。”
他向洪瑾瞥了一眼,见她虽然与陶青岳有说有笑,显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眼睛从未离开过较场,心中妒意大盛,暗道:“自那日雪峰一别,她一直对我若即若离,这意思再明显不过。看来师妹是铁了心要嫁给这小子,嘿嘿,要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可不能同意。”向前迈出几步,躬身道:“师父,各位师叔伯,苏师弟有这样的好功夫,令人称羡,弟子也想请教一二。”
倪星灿心中一乐,知道这个弟子在四代弟子中,武功甚是出众,是后辈中的佼佼者,点头道:“去吧,相互学习一下也好。”
忽听洪瑾道:“师叔,章师哥习武十几年,功力精纯,苏师弟还不到一年时间,恐怕这场比试不够公平。”倪星灿笑道:“师兄弟间切磋,点到即止,输了也不丢人,门派较艺原本就是相互学习,瑾儿不必担心。”
章桦朗声道:“师妹放心,我不伤他便是,何况苏师弟近来武功大进,说不定连我也要输给他,到时只有你下场了。”洪瑾不好再说什么,气得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章桦提剑来到场中,笑道:“苏师弟,可喜可贺。”
苏曼卿见他面上带着笑容,但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盯着自己,知道他没安好心,暗自戒备,谦逊道:“小弟微末功夫,怎值得夸赞?”
章桦嘿嘿一笑,道:“你若是都不值得夸赞,那做师哥的岂不是白练了这些年。”手中长剑一摆,做了请字,姿势潇洒之极。
苏曼卿心中惊叹,暗道:“功夫到了,举手投足之间,都含有一定的道理,只这持剑的动作,我便难以做到。”他不敢怠慢,长剑斜斜的刺出。
章桦不闪不避,眼见苏曼卿的长剑将及自身,也同样斜斜的刺出。二人招式一模一样,但章桦却是后发先至。
苏曼卿大吃一惊,急忙向旁边跃开,只觉得肩头上一凉,低头看时,见上面被了一道口子,但并未伤及皮肤。他稳了稳心神,心中一动,抬头正瞧见洪瑾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微微点头,眼中似有鼓励之色。
章桦眼神锐利,早将他们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头火起,暗道:“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真是可恶之极。”他原本只想将苏曼卿打败便算,但此时恼羞成怒,定要他出丑才甘心。
突然身形一晃,长剑如骤雨突至,寒光闪闪,连成一片剑网,将苏曼卿罩在当中。
只听嗤嗤声响,众人惊呼声中,章桦忽然收招撤剑,退出数步,持剑而立,稳如泰山一般。有人高声叫道:“好一招‘繁星点点’。”
苏曼卿立于场中,回想着刚才的交锋,自己未出一招,对方却连刺二十余剑,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章桦的每一剑似乎都能刺中自己,却又差之毫厘。使人细思而恐。
此时,北风渐起,阵阵从广场上刮过。人群中忽地爆发出雷鸣般的大笑,苏曼卿吓了一跳,环视四周,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心知不妙。急忙看时,原来身上的衣衫早被章桦的剑锋划裂,被风一吹,碎布片片飞起,前胸后背还有****部位,早已是光秃秃的,露出光滑的肌肤。
苏曼卿有如喝了一瓶烈酒,清秀稚嫩的脸庞瞬间红得像火烧云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心底里只一个声音不停地道:“我输了,而且当众出丑。”他茫然的向四周扫视,洪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章桦洋洋自得,过去在苏曼卿的肩头上拍了拍,歉然道:“实在对不住,苏师弟,我出剑太快,没想到竟将你的衣衫毀坏了,明日我便下山,为你做一件新衣服。”
苏曼卿气堵咽喉,眼中直冒火星,心道:“你还不如直接刺我几剑,比说些风凉话还要好受些。”他没有说话,竟然还赤条条的向洪月天等人施了礼,耳中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满面羞惭的退了下去。
倪星灿见洪月天脸色有些难看,知道他定然恼火,当即佯怒道:“桦儿,你简直太胡闹,这样的大冷天,划破人家的衣衫,把人冻坏了怎么办?还不去取衣服来。”
章桦看到苏曼卿无地自容的样子,心满意足,听到师父的训斥,忙道:“师弟知错,这就去取。”连忙出了较场。
苏曼卿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离开比武较场的,耳边似乎只有旁人的嘲笑。当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换好衣衫,心中郁闷难当,胸膛似乎要炸开了一样。他不敢去见洪瑾,害怕遇到她失望的目光。
第二天便是除夕夜,苏曼卿丝毫没有觉得快乐,一个人独自在山间徘徊,他此时想起了遥远的青石峪,还有英姨那张慈祥的面容,心中感到些许温暖,暗道:“我离家一年多,不知道英姨怎么样了,家中还平安么?如果不来云霞山,就不会丢人现眼,被人愚弄。但是我不来这里,又怎么能娶瑾儿。”
便在此时,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幅光着身子,立在较场上,被人围观的画面,胸中一痛,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