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桦哈哈笑道:“好啊,马上便要年终大较,我倒要看看师妹的执教水平。”洪瑾想不到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师哥,转瞬间竟冷嘲热讽起来,心下恚怒,仰脸道:“行与不行?用不着你来关心。”
章桦知道洪瑾的脾气,见她动怒,心中颇为后悔,刚想说几句软话,洪瑾又道:“曼卿师弟,从明日起,我陪你一起练剑。”
苏曼卿心中大喜,用力点点头。
章桦一句道歉的话没说出口,心中又添妒意,笑道:“苏师弟,你真是好福气,有瑾妹帮你,相信你的武功一定进步神速,希望你在年终大较时露出点真本事,让师哥也开开眼界。”
苏曼卿微笑道:“我自然不会有负师姐,更不会叫师哥失望。”他此时心中极为高兴,虽然章桦一再讽刺自己,还是不生气,暗道:“看在师姐的面上,我不跟他计较。”章桦见他脸露喜色,气呼呼的道:“知道便好。”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转身下了山岗。
洪瑾见章桦远去,怔了半晌,也不知是喜还是忧,一颗心乱糟糟的,耳听苏曼卿道:“多谢师姐。”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怒火,忽然转过身来,伸掌打了苏曼卿一耳光。
苏曼卿正自高兴,冷不防挨了一巴掌,怔怔的道:“怎么?”洪瑾冷笑道:“其实你早醒了,刚才一直在装死,是不是?”苏曼卿脸一红,揉着脸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呐呐的道:“我不是有意的。”
洪瑾呸了一声,怒道:“早知道你这样赖皮,还是让人把你摔死好了。”苏曼卿见她发怒,心中慌乱,忙道:“我见你们说话,所以没敢打扰。”洪瑾斜眼道:“恐怕是小肚鸡肠,别有用心吧!”
苏曼卿道:“当时我命悬人手,丝毫动弹不得,即便有什么心思,又能如何?”洪瑾道:“亏你还有脸说出来,假如你真有本事,又怎么会被人治得这样伏贴?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没用。”
苏曼卿觉得她强词多理,但并没有反驳,心想:“我之所以这样狼狈,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过瞬间他又推翻了这个念头,暗道:“苏曼卿呀苏曼卿,你怎么这样没出息,自己不如人家,就应当承认,还找什么借口?难道你就不能下些苦功,以后想办法打败他么?”
洪瑾见他沉默不语,恨恨的道:“明日起你要努力练功,如果年底大较时丢人,看我能饶了你?”苏曼卿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总是冷冷的,有些气恼,心道:“我才入门多长时间,同门师兄弟比我强的太多了,大较之时,又能胜得了几人?”
但见到洪瑾那冰冷的面容,心里一痛,胸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气,暗道:“别人能行,我为什么不行,她既然看不起我,我便做出点事让人瞧瞧。”
洪瑾见他不说话,心中有气,想要转身离去,但一想到此人是自己的未婚夫,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是能理解我的苦心,定然不会负我。否则,纵然有爹爹的承诺,洪瑾也不会嫁给一个小叫化。”纤腰一摆,有如一朵白莲花在风中轻轻的浮起,转瞬之间,便去得远了。
苏曼卿怅然若失,心里又甜又苦,他此时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懵懵懂懂,美貌少女的青春气息使他着迷,但对方的心思却又高深难测,有如山间的风雨一般阴晴不定。这令他十分疑惑,想着刚才她说过的话,暗自思忖:“他父亲是一派掌门,在武林中大名鼎鼎,她是云霞居士的女儿,从小养尊处优,心气高傲,自然不想嫁给一个无名小子。”
想来想去,唯有在武功上胜过众同门,拔得头筹,方能赢得意中人的芳心。但要于数百名弟子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苏曼卿一路思索着,回到房中。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及天明便起身,去山坳中练功。而洪瑾也向那日说的一样,必定到场督促。他们虽然都知道定了亲事,但并没有公开说明,为了避人耳目,只在僻静处练习。
洪瑾自幼随父习武,自然高出苏曼卿甚多,有她在旁指点,进境较往日更为迅速。
这一日午后,苏曼卿在练习‘白虹贯日’一招时,总是不得其法。每到身子腾空之时,未及变化招数,便已匆忙落下,一连数十次,总是如此。
洪瑾看得直皱眉,在他又一次落地之后,说道:“这招虽然有些难度,但还不及‘彗星袭月’,你为什么一直领悟不了?”
苏曼卿呼呼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惭愧,还是练剑太累所至,嗫嚅道:“我跃到空中之后,总……总觉得丹田气息不顺,刚要换气,便已经掉下来了。”
这些日子,他虽然与洪瑾朝夕相处,早无生涩之感,但面对她时,总是有些缚手缚脚。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总觉得任她驱使,是心甘情愿的。
洪瑾歪着头想了想,沉吟道:“可能是你调息的法子不对,嗯,你提气之时,要意在剑端,不要总想着气聚丹田,那样会扰乱心神。你再试试看。”
苏曼卿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纵起,长剑刺出之际,招式变化果然比先前好得多。心中大喜,落地之后,道:“多谢师姐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