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夺了短剑,原以为她会束手就擒,刚欲说话,突然见她双脚并出,差点又被踢中‘曲池穴’。
那汉子虽然两次都过于轻敌,但也不禁佩服纪红绫的灵活,猛地欺近身去,一指便戳中她的胁下,不怒反笑,问道:“小丫头,还要放肆么?”
纪红绫瘫倒在地,再想呼救,已然来不及了,此时口不能言,只能怒目而视。
那汉子将纪红绫提起,一把抓住苏曼卿,出了房门,纵身跃起,向西面奔了下去。
纪红绫有些后悔,暗自忖道:“先前若是逃走寻找帮手,云霞山上群英毕集,这疯汉武功纵然再高,也难以放肆。现在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但觉疯汉行动迅速,轻功极佳,一纵便有丈许之远,不禁暗自惊讶,心想:“他的轻功虽然未能如爹爹那般出神入化,但似乎能与二哥比肩,更是远胜于我。”
苏曼卿却不由得想起了金石老君,暗道:“前些时也是被人挟着奔跑,但那次有惊无险,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他心中忐忑,隐隐有些不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那汉子在一座山洞前停下脚步,将二人放下。苏曼卿见三人处于一座山谷之中,谷中有如一口深井,四面崖壁峭立,光滑如镜,向上望去,只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空。
山洞前是一块大平地,在平地中间有一座高大的炉鼎,黑黢黢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苏曼卿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那汉子冲他一呲牙,嘿嘿笑道:“我没救你,你又何必谢我。”苏曼卿道:“不论如何,刚才若是没有兄台出手,我可能早已变成瞎子了。”
那汉子道:“有人要害你,你为什么不还手?”苏曼卿挠挠头,有些无奈的道:“我不会武功,想打也打不过。”那汉子笑道:“那你岂不是个废物。”
苏曼卿脸皮薄,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直接,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呐呐地道:“在下确实无用之极。”
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天空,那汉子抬头望着,喃喃地道:“嗯,无用之用,乃为大用。”苏曼卿道:“什么?”那汉子道:“天生万物,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所以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无用之物,即使是一堆粪便,也有它的作用。”他伸手一指旁边的野树,又道:“这棵树原来又小又嫩,后来我在下面经常拉屎撒尿,结果它越长起壮,你说神不神奇?所以呢,你要想开些,也不用伤心自己是个废物。”
苏曼卿张大眼睛听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奇怪言论,只觉得刺耳之极,不禁大怒,脸色由红转白,他顿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感由心底升起。
那汉子无所顾忌,继续说道:“在别人看来,你或许是个废物,但在我的眼中,嘿嘿,可是大有用处。”说到这里,不禁手舞足蹈。
无论是什么人,都有三分火性,苏曼卿虽然体弱,看起来斯文,性子却强,再也忍耐不住,额上青筋绽起,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疯疯癫癫的说什么?”
那汉子哈哈大笑,忽的脸色一变,厉声道:“我便是要辱你,然后再杀你,你能耐我何?”
苏曼卿忽然觉得自己生气全无用处,因为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更像个疯子,精神极为不正常。如此一想,气登时消了大半,叹道:“咱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那汉子淡淡的道:“人早晚都要死,至于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关系?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心里就会平衡一些,况且你们的血也不会白流。”
苏曼卿越听越奇,后背上隐隐有些凉意,不禁看了一眼旁边的纪红绫,问道:“难道除我之外,你还要害这位姑娘么?”那汉子把乱糟糟的头发使劲甩了甩,连声道:“错了,不是害她,不是害她,我是要让她实现自己的价值。”
纪红绫躺在地上,虽然不能动弹,耳朵却听得清楚,心里纳闷:“他说的无用之用,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想问问,但苦于口不能言。
不过,她所疑虑的也正是苏曼卿之所想,只听他道:“你所说的什么无用大用的,便是害人性命吗?”
那汉子横了他一眼,脸上很不高兴,骂道:“你懂个屁,这不叫害人,再胡说八道,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又道:“有些人糊里糊涂的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何用处。如果只知吃喝拉撒,跟猪也没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
苏曼卿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不过……”那汉子道:“不过什么?”苏曼卿道:“这也不能成为你害人的借口。”
那汉子道:“你真是个榆木疙瘩,人死留名,雁过留声,轰轰烈烈的去死,总比默默无闻的老死好多了。”
苏曼卿冷笑一声,道:“难道被你杀了,便算是轰轰烈烈?”那汉子道:“天意如此。”苏曼卿搔搔额头,道:“什么意思?”
那汉子抬头又看了看天,说道:“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苏曼卿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苍空寂寥,月明如水,心想:“这疯汉说话不三不四,让人摸不着头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