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瞧,原来师父洪月天已站在身前,叫道:“师父,我们……”洪月天喝道:“你们退下。”四人低头不语,退在一旁。
洪月天眼光转向凌云,沉声道:“小儿辈不识深浅,得罪了凌帮主,还望见谅。”凌云皮笑肉不笑,轻描淡写的道:“不知者不罪。”
洪月天道:“他们四人所使的确是我云霞派的四象剑阵,只是习练不精,以至人前受辱,那是活该倒霉,怪不得别人。”
祁玠等人愕然,均想:“我们何时学过四象剑阵?本派还有这样一门武学么?”
凌云哈哈笑道:“这剑阵如果由洪掌门主持,肯定威力更甚。尤其是那一招‘暗渡陈仓’,想必你大有心得。”他语中带刺,讽刺云霞派暗中偷袭,不够光明磊落。
洪月天心下恚怒,暗道:“此人身在绿林,桀骜不驯,若不给他些颜色看看,还道我云霞山何人都可以来的?”将那块青龙玉玦托在掌心,笑道:“这便是那块青龙玦,凌帮主,你上山便是为了它,现在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说着,向前一送。
凌云见他掌中的墨绿龙形玉玦,正与师父所说之物,丝毫不差,心中一动,忖道:“洪月天为何如此大意,嗯,盛名之下,难免目中无人。”他明知对方不会轻意交给自己观看,伸掌之时,暗运内力于手臂,心想:“只要玉玦到了我手里,便立即夺路逃走,此间虽然人多,但轻功未必及得上我。”
当手指碰到玉玦之时,忽见洪月天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心中一凛,猛觉得玉石炙热无比,手掌微麻,暗叫:“有毒。”急忙缩手,不禁又是一惊,青龙玉玦好似磁石一般,已将右手牢牢吸住。他连运内功相抗,竟不能动弹分毫,不由得大惊失色。
当此生死关头,凌云已顾不得许多,大喝一声,左掌成鹰爪向洪月天头上抓落。他绰号‘钻天鹞子’,除轻功外,指爪功夫最为厉害,此时已练至抓石成粉的地步,敌人的头骨若被抓中,必定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但手掌刚要举起,便觉玉石上传来一股极强的热力,延着右手经脉直冲胸口的‘华盖穴’,跟着半边身子发麻,浑身瘫软无力,暗叫一声:“罢了,今日死于云霞山。”闭目待死。
正当他万念俱灰之时,只听洪月天道:“凌帮主可看清楚了?”凌云受到他强劲内力的控制,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大石,闷得透不过气来,口不能言,洪月天又道:“这可是你神龙帮的物事?”
凌云想点头说是,但他知道只要一开口说话,洪月天的内力便会趁势而入,自己不死也是重伤。此时生存之机操于人手,哪里还敢表态?
洪月天微笑道:“凌帮主既然不说话,想必是先前把情况弄错了,世间玉器相像的甚多,认错了也没关系。是就点头,不是便摇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众人见凌云探手过去摩挲玉玦,半晌没有反应,及至洪月天连声催问,才见他缓缓摇了摇头,然后退出数步,脸色苍白,惨然道:“多谢洪掌门,今日之情,凌某必图后报。”带着帮众出门,便即下山。
云霞派弟子刚欲拦挡,洪月天高声道:“放他们下山。”眼见凌云等人安然下峰,祁玠心中不甘,急道:“师父,几位师弟的仇便不报了么?”
洪月天眼中射出两道精光,在祁玠的脸上一扫而过,淡淡的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凌云既然已经低头认错,我们也没必要赶尽杀绝。”祁玠还要再说,但见师父的脸色渐渐阴沉,心中一凛,急忙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鲍铁夫沉吟道:“我见他走时眼中暗含怨色,只怕神龙帮不会就此罢休。”师子生啪的将手中折扇一合,冷笑道:“凌云若是再不识好歹,下次见面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洪月天拱手道:“若不是二位仗义相助,今日便叫贼子得逞了,洪某感激不尽。”二人逊谢道:“洪兄不必客气,贼子趁山上无人,使些阴谋诡计,这才侥幸伤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苏曼卿心想:“此时过去相见,正是时候,晚了只怕被人发现,又生枝节。有洪月天在此,谅他们也不敢阻拦。”
刚欲开口,忽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苏曼卿吃了一惊,急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丫鬟站在自己身后,向他打了个手势,便向人群外面走去。
苏曼卿心中纳闷,不知道这青衣丫鬟是什么意思,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那小鬟转过身来,立在门边,又向他招了招手。
苏曼卿确定她叫的是自己,见众人没注意,便向那小鬟走去。那小鬟见他跟来,转身便走,沿着抄手游廊,转过一座假山,在一间厢房前停了下来。
苏曼卿忙走几步过去,问道:“姑娘,你带在下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事?”那小鬟指着厢房门道:“找你的人在里面。”苏曼卿奇道:“什么人找我,在下初到此地,并无熟人?”
那小鬟道:“进去看看不就清楚了。”苏曼卿心想不错,走到台阶之上,想要推门,稍有些迟疑,被人在身后一把推了进去。
苏曼卿冷不防撞进屋里,双脚无法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