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蛮横,怒道:“这样好玩么?”那少年俊面一寒,冷冷的道:“谁跟你玩了?”匕首向前一送,刺破苏曼卿的衣衫,划进肉里。
苏曼卿胸前一痛,大惊失色,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竟然来真的?”忙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那少年道:“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苏曼卿心中不忿,大声道:“想怎么样?你这样蛮横,我真想打你屁股。”
那少年大怒,骂道:“臭叫化,死到临头,你还敢占我便宜。”苏曼卿道:“我哪里占你便宜了?”那少年呸了一声,道:“看不出你这个臭叫化还油嘴滑舌的,从小到大,也只有爹爹敢说这句话,你算什么东西。”
苏曼卿笑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冒充令尊说话。”那少年怒道:“你还说。”举刀刚要刺下,忽然笑道:“老马,你说这小子怎么样?”
马五早想劝解,趁机说道:“这位小兄弟很仗义,刚才若不是他出现,公子虽然有飞针,也难以顺利得手。公子高抬贵手,还是饶了他吧。”
那少年得意洋洋的道:“我正缺一个仆人,这小叫化如果将本公子服侍的周到体贴,便饶了他。”马五皱眉道:“公子,这恐怕不合适,夫人可能也不会同意。”
那少年脸色一沉,道:“我自会去跟妈妈说,你只管看好他就行了。”马五心里为难,见苏曼卿一脸怒气,又道:“这人太过倔强,未必会服侍的周到,惹恼了你怎么办?”那少年笑道:“是么?那样更好,我还怕他太老实呢,回去我要好好调教调教,哈哈。”
苏曼卿气哼哼的道:“你就不怕我在茶饭里下毒,害死你。”那少年道:“那我先刺瞎你眼睛,免得你起歹心。”说着,拿匕首一比划,苏曼卿吓得一闭眼。
那少年哈哈笑道:“怎么样?怕了吧。”
苏曼卿见他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银牙,皮肤更是白里透红,容貌着实俊美,但何以心地如此狠毒,实在琢磨不透。他忽然想起故乡山野间,有一种花草,长得十分艳丽,有一次折下来拿回家中赏玩,第二天手臂肿得乌黑,差点因此送掉性命,才知道那是朵毒花。心想:“外表越是好看的东西,越是不安全。看来人也是如此,眼前的这位美少年固然骄横无比,而那儒雅的风秋简更是恶毒。”
忽听马五道:“公子快走,有人来了。”那少年吃了一惊,问道:“哪里?”抬头望去。
苏曼卿被他踩在脚下,怒火正盛,闻言之后,突然腰上用力,将那少年掀翻在地,拔腿便跑。
那少年‘啊哟’一声,他应变极快,伸手抓向苏曼卿的后背。但苏曼卿为了逃命,早已用上了全力,这一抓偏了几分,五指正中他的屁股,哗的一声,裤子破了。
苏曼卿狼狈逃命,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耳听到那少年惊呼一声,似乎正在赶来,吓得头也不敢回向前奔去。
马五高声叫道:“小兄弟高姓大名?”苏曼卿实不愿与他们多做纠缠,闻言也不回头,只听那少年气急败坏地道:“这小叫化不识好歹,……”
苏曼卿只作没听见,一口气跑出三四里,回头瞧见无人追来,这才坐下休息。伸手一摸屁股,竟有丝丝的血迹,气得他大骂不止,心想:“这个小魔头,再晚走一步,还不得被他折磨死。”又摸了摸了胸口,上面只有一道白印,并无伤痕,显然那少年并未下毒手,只是为了吓吓他而已,不禁啐了一口,自语道:“真够狡猾的。”他丢了青驴,不敢回头去找,只好再次步行。
次日到了市镇,才又买了一头,然后顺着官道直行,不一日,便到了伊水之畔。他向人打听之后,竟然无人知道此地有一座云霞山,心中纳闷,暗道:“英姨说洪月天在江湖上名声甚响,怎么此地却无人知晓?即便他们不是武林中人,不识得洪前辈,偌大的一座山总不会不知道。”
四下寻问后,总算遇到一位樵夫,那樵子常进山中打柴,对地理颇为熟悉,听后笑道:“小哥,找我你算是问对人了。从这里入山,向前再走五十多里,便能见到一座高峰,上面云蒸霞蔚的,便是云霞山了。”
苏曼卿大喜,连忙称谢,樵夫又道:“此山本无名字,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位道人,在上面建了一座道观,后来徒弟多了,便传开来叫云霞派。他们不允许闲人进去,所以本地人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苏曼卿道:“那山上的主人可是叫洪月天?”
樵夫点头道:“正是,我先前曾给他们山上送过柴,与门上人闲谈时,听他们说起过。”他向苏曼卿打量几眼,忧心忡忡的道:“不过那里不是谁都能去的,还未到山脚下,早就被他们赶出来了。小哥去那里,可要小心些。”
苏曼卿道:“多谢。”骑上青驴,边走边想:“这洪前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记得当年的事情?义父临死之际,为何不要我报仇?我亲生父母又是谁?”这一连串的问号,近半年来,不停的在他脑中闪现。此时就要见到这位关键人物,心中一阵激动,但又有些担心,唯恐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