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生飘然落地,点起一根烟注视向头顶的郑吒。除去全程摸鱼划水的两名新人和苏小晴,他是这次修复最快的人,就连一直处于幕后出谋划策的楚轩都受了不轻的伤。
郑吒与张杰两人受伤最是严重。前者开启了二阶基因锁,身体表面无恙,内里却是千疮百孔,全凭着一身强横的身体素质才能撑到现在;后者伤得奇怪,连笼罩他的光柱都是与众不同的淡紫色。任云生心里清楚,张杰这是用了那份被主神禁绝的能力才会如此。
看着一个接一个人落下地来,任云生眉头渐紧。恐怖片受伤已是家常便饭,即便人人带伤,吊着半条命回归空间都不稀奇,像现在这般反倒显得有些诡异。这场恐怖片似乎有些过分简单了。
别看郑吒跟张杰还在苦巴巴地修复着,其实仔细想来,除了那胖子是死于剧情人物之手,江莫白、肖枭二人都死得蹊跷。任云生依稀记得石万启说是自己杀了他们两个,待要拉住石万启细细询问时,那小子却一声不吭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他目送着石万启离开,犹豫着要不要拉住他问问。这时,张恒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作微笑状:“你好,那个······我想问一下,我们的房间,在哪里啊?”许是出于一种对“那位”的敬意,他无法无视张恒的主动示好,和善一笑道:“没有铭牌的房间随便选一个就行,握住门把,想里面的格局,选好后就归你们俩了。”
“嗯······嗯,谢谢你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两个还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对了,我叫张恒。”一阵感谢后张恒转身要走,任云生忽然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张恒······”
“嗯?”张恒回过身,神情不解。
任云生干笑两声,又摆了摆手:“没事,那个······欢迎你来到主神空间。”张恒愣了愣,咧嘴笑着将头一点。
他有很多话想跟这位张恒说上一说,也有很多交道想跟对方打一打。但程啸的话还历历在耳,叫他心生忌惮。这些原著人物啊,有哪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况且张恒又是极特殊的一枚人物,至少在理清头绪之前,任云生不太敢再轻易接触任何一名剧情人物了。
因为他,郑吒与张杰关系结冰,远不如书中那般“称兄道弟”的亲密;同样是因为他,郑吒没有跟楚轩闹翻。他隐约觉得可能就是自己这“好心之举”,才使得之后的恐怖片变成了《如月车站》。这番猜测不是空穴来风,他俩可以说是整支队伍中潜力最为强大的,两人合作关系尚存,保不齐主神便因此判定队伍的实力会更高一些。
所以由不得任云生不谨慎,天知道他不起眼的一个举动,又会引来怎样的连锁反应?
回过神来,广场上只剩下了四人。郑吒牵着罗莉的小手与张杰各立一侧,两人注视着任云生,俱是沉默不语。见任云生目光指来,郑吒轻捏了捏手中柔夷,笑道:“看你想得出神,就没好意思打扰你。想完了吧?”
迈出的脚停在空中,任云生打消了上前寒暄的想法,点了点头。
“想完了我可就要先说了,回答你在恐怖片里讲的那些,不能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罗莉轻斥一声,郑吒似乎将她捏得痛了。两人柔情蜜语几句,转身朝他们的房间走去。
在门口停住,郑吒继续道:“但我会等,等你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活着等。”
房门被关紧,广场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任云生看着张杰,张杰靠着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头丢得满地都是。抽完一盒,兑换新的继续抽。自始至终他没有跟任云生说过半句话,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人。
他已经不像在吸烟,而是在吃烟一般,第二盒烟很快便又被抽尽。张杰皱着眉倒了倒盒子,随手丢掉起身走向主神。
“不用兑换了,怪费钱的。抽我的吧。”任云生摸出皱巴巴的半包烟,遥遥抛去。
“这烟不好。”嘴里说着,还是捻出一根点着。他没有用火机,烟卷无火自着。“我已经很久没抽过这个牌子的了,味道很糙。”
任云生笑了笑,也点起半根烟卷。他的节约,或者说抠门儿体现在方方面面,平时抽不了、不想再抽的烟会细心掐灭,保存在另一个口袋里。这样下次只想小抽两口的时候就拿出残烟,解一解瘾头。
“我第一次抽就是抽的这个。我家穷,那时候又小,就这个也得绞尽脑汁想各种办法才能凑出一包。”
张杰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牛嚼牡丹”,转而小口小口地细细品味起来。似乎这真的是一株牡丹,而他是开了窍的牛。“我第一次抽也是这个,不过我不缺来钱的路子。抽烟、喝酒、打架,结果学业太差就跑去当兵了。”眼角蕴着的笑意破坏了刀疤脸给人的凶厉感觉,叫张杰第一次显得有些平易近人。
“你这次没再用那个状态,不错。是因为你怕我杀了你吗?”
任云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更怕自己害了别人。”
“郑吒?”
“······对。”
张杰眼中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