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他,因为能回应他的人已经死了。被异形尾巴正面挥中而不死,那不是人,至少不是石万启这种普普通通的人类。尽管他在虎型坠的帮助下神勇异常,但他仍是普通人的身躯。虎型坠激发人的潜力,但却不能治疗人的伤势,更不能让人死而复生。一个仅有d级价值的兑换物,它已经尽力了。
任云生不能责怪一个死物,他只能责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信心太甚,如果不是自己胆怯而不敢使用那个神秘的状态,石万启就不会死了。他只是想帮自己,帮自己分担一下对抗异形的压力。但他们两人都估计错了,错误的代价是死亡。
有时候人经不起赌博,也许筹码是自己的命。
“喂······你知道么?其实我蛮欣赏你这人的,就是有点娘娘们们儿的。如果你活下来,也许是个不错的队员吧?不过你这人倒真挺奇怪的,为什么在原著的时候你不站出来,反而是在这一次站出来了。是因为你也像楚轩那样,感觉到这次会死了么?”任云生喃喃自语着,他很讨厌这种静得让人窒息的环境。就像回到了那段没有人跟自己说话的记忆里,人在面前走过,却仿佛隔着一条宽阔的河。他在河这头抱膝望着对面,对面的人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有时会把眼神抛向他。
他曾很不屑和人交往谈论,有时候会认为一个人很酷。孤独者从不说自己寂寞,但却把寂寞写满在了脸上。当余晖把他的影子远远拉长落进河里的时候,活像只溺水的野狗。
“我有时候在想,你小子会不会是代替霸王进来的。我记忆里似乎没有你……后来一想也不太可能,毕竟你可比不得他。这次的恐怖片很奇怪啊······真的很奇怪。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人,却多了一个你,还有本不该存在的异形禁卫······这也许都是因为我,我只要活着,这个影响还会继续下去吧?但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虽然我已经回不去了,但我还是不想死。人都挺怕死的,可也许我死了,秩序就正常了吧。霸王也会来,不该死的也不会死。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但我真的不想死。不过我现在不用担心了······”
“因为我马上也要死了······”
任云生动动脖子,把脸转向石万启。这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费力地伸出手却触及到冰凉的虎型坠,坠子被握紧在石万启放在胸前的手里。任云生愣了片刻,这个愣头青到死都怕虎型坠被打碎,一直紧紧地攥在手心,哪怕伸出手臂格挡异形的尾巴都没有丢掉它。这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曾拿着它拼命地战斗过。因它而起,因它而死。任云生实在没有理由再从他手里拿回来。
“你更适合拿着它,它属于你了。本来想送给你一个更好的礼物······不要嫌弃。”任云生摩挲了一下玉石虎头,缓缓地抽回手掌。有什么东西闪过,眼眸忽得一亮。任云生眨了眨眼睛,再看时却无甚异常。他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这时,乳白色的毫光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像将要死去的萤火虫,在最后的时刻挣扎着放出仅剩的亮光。他停下动作,看着这毫光闪动,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任云生惊讶地圆睁双眼,那毫光若有似无,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但在这漆黑下却显得分外清晰。“这是······怎么回事?”
他试探性地把手指往前伸了寸许,复又触及到冰凉。这毫光竟似能感知到任云生的手指似的,微微亮了少许。一时间他却想不起拿开手,就这么呆呆地点着虎型坠。如残烛豆火,毫光在摇曳不停。任云生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但他不敢拿开手,害怕一拿开,这光芒会突然散去。他隐隐觉得,这毫光和石万启有些许联系。随着手指触及时间渐长,毫光摇曳的频率开始激烈起来。像是立于狂风交错,愈演愈烈。忽地如银光乍泄,刺眼的乳白色光芒层层亮开。任云生不得已瞑上双眼,但手指却持续传递过来灼热的刺感,提醒他并没有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灼热感才渐渐褪去。此时石万启握拳的手已经滚烫异常。任云生不敢怠慢,忙挣扎着凑过身去。他这才想起去探一探石万启的鼻息,侥幸也好,希冀也罢。任云生把手探在石万启鼻下,虽然微弱无比,但却有一阵断断续续的温热感正从他的鼻孔中涌出。
他没死!
任云生先是一惊,复接着大喜起来。?没死!没死!他真的没死!还有机会,至少我······还没有害死他!他手忙脚乱地摸着石万启的脑袋和脖颈,想要证明这个事情一般。
“我还没有害死他······我至少还没有害死他!”石万启似乎真的被那毫光救治了一般,微凉的肌肤开始有了温热的感觉。任云生不禁喃喃出声,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喜色。忽地他身子一沉,歪倒在地上。一阵要把他淹没进去的疲惫感陡然涌上,任云生慢慢地合上眼皮,嘴角勾起一点满足的笑意。
“至少我没害死他······至少我……不是他。”
······
通道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把他从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