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亚庸点点头,沉声道:“二位请讲,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你们。”
黎世君喝了一口咖啡,沉默片刻,抬起头,沉声道:“我们要一张国民政府签的特赦令!”
此言一出,路亚庸和黄文鸿都是一愣,跟着脸色一变。
丁黑屯听黎世君说出这话,心中一动,跟着大喜,心道:“黎世君这小子,真是不赖,脑子够用,老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难道是因为老子最近把心思精力都花在酒色上面了,因此脑子不够数了?原来酒色不但伤身,而且还伤脑,看来以后还真要戒酒戒色了。不对,呸,戒个屁!戒了酒色,老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下急忙附和道:“对,我们要一张国民政府签的特赦令,这样我们心里才踏实,才能放心。”
路亚庸望了黄文鸿一眼,黄文鸿低头喝着咖啡,默不作声。
路亚庸沉吟片刻,望着丁黑屯和黎世君,沉声道:“这件事情,敝人现在无法答复你们二位,你们提的这个要求,不但敝人无法答应,戴局长也无权做主,必须上报国民政府委员会,恐怕还需要请示蒋委员长,才能最后决定。”
黎世君沉声道:“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我们只是想通过您路特派员,如实将我们的要求报告给戴局长,由军统出面,将我们的要求上报给国民政府委员会,请求批准。”
路亚庸略一沉吟,沉声道:“好,丁先生,黎先生,请你们二位放心,敝人会尽快向戴局长汇报,相信戴局长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丁黑屯和黎世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丁黑屯低声道:“路特派员,这件事就这么办。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今后的行动,至少应该相互之间取得默契,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自相残杀。”
路亚庸神色一紧,点头道:“丁主任说的不错,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共识,就应当相互通气,默契配合,共同对付日本鬼子。”
丁黑屯低声道:“路特派员,在下冒昧问一句,不知最近这几天上海生的这几起袭杀鬼子巡逻兵的行动,是不是你们军统的人做的?”
路亚庸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面前咖啡,慢慢喝着。
黎世君沉声道:“了不起,你们军统这几次行动干脆利落,漂亮之极,看来军统真是英雄辈出,高手如云。”
路亚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丁黑屯低声笑道:“路特派员,黄先生,咱们说的是今晚在我家里打牌,恐怕咱们要弄出点动静来,玩上几把,让外面听到响动,这样才能掩人耳目,避免别人怀疑。”
路亚庸点点头,微笑道:“客随主便,丁先生,这里是你家,我们是客人,一切就听丁主任安排。”
丁黑屯低声笑道:“你们二位是贵客,是光明使者,接引我和世君兄弟二人脱离歧路,回归正途,咱们今天要来个主随客便,打麻将,还是推牌九,都听您二位的。”
路亚庸低声笑道:“好说,好说,丁先生太客气了。随便,麻将牌九都可以。”
丁黑屯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拿起墙角一个大皮箱,提过来,放在桌子上,一打开,路亚庸和黄文鸿一眼望去,不由都是一愣,只见箱子里满满都是一沓一沓的钞票。
丁黑屯低声道:“路特派员,您这次来上海,花费必大,这是我和世君兄弟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路亚庸大喜,低声道:“丁先生,黎先生,这怎么还意思?这个……,这个不好罢?”
丁黑屯低声笑道:“二位来到上海,这里十里洋场,到处灯红酒绿,花费必大,因此我二人特意备了这份薄礼,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丁黑屯说是一份薄礼,一点小意思,可是路亚庸看着眼前这满满一箱钞票,这份礼物可实在不薄,真不是一点小意思,瞄了黄文鸿一眼。
黄文鸿自打进了这间屋子,一直低头坐着喝咖啡,一语未出,一言未,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听着。
此刻黄文鸿终于开口,只听他低声道:“路先生,既然这是丁先生和黎先生他们二位的一点心意,您就赏脸收下罢,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眼下咱们抗日救国打鬼子,处处都需要用钱,这样,这笔钱咱们收下,就当做抗日活动经费,也算是用在正途上,就当是丁先生和黎先生为抗日救国捐的款。这是卑职的一点小小建议,您看怎么样?”
路亚庸神色一喜,点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敝人就收下了,这笔钱就当作抗日经费了。”
丁黑屯肚子里暗骂:“娘的,这钱十有八九你们会中饱私囊,落进自己口袋,我给你们送礼,你们收礼就收礼,偏偏还要装腔作势,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理由,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真是不要脸!”
丁黑屯心里想着,低声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用这笔钱当作彩头,一人跟前放一些,小玩几把,等会不论输赢,全部再装箱,二位带走。”
路亚庸笑道:“丁先生这个主意好,这些钱已经不是钱,而是筹码道具。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