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和阿森同时牺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丁清准备出手,丁黑屯毫无防备,可以说已经是万无一失。再加上阿森,他们两人同时出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完全杀了丁黑屯和那十几个几个特务,抢上丁黑屯开来的一辆汽车,从容离去。
可是谁能料到黎世君如此狡猾,竟然会现其中破绽,恰恰就在此时带着大批76号的特务赶到。
丁清已经暴露,她必须放手一搏,就算是死,她也要杀了丁黑屯这个卖国求荣的大汉奸!
阿森本来可以不暴露,可是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丁清牺牲在自己眼前而不管不顾,苟且偷生?他必须出手,管什么生死!
夕阳残照,红霞似血。
冷谓远在日本,生死未卜,他压根也想不到,他最爱的女人,他最好的兄弟,同时牺牲。
天涯两相思,阴阳已两隔!
这世上最扎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最爱的人,正在经受痛苦危难,自己却不在他身边,一无所知;这世间最悲哀的痛苦,莫过于自己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人世,阴阳永别,自己却浑然不知。
人生悲哀,莫大于此。
第二天。
上海各大报馆同时登出了76号特工总部主任丁黑屯在上海法政学院门口遭到刺杀的消息,说是刺杀行动没有得手,丁黑屯安然无恙,刺客有一男一女,被76号的特务当场击毙。报纸上还配着照片,照片上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面目依稀可辨。
这个消息是黎世君故意放出去的,他要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震慑抗日力量。另外,他还要出丁黑屯的洋相,看他的笑话,进一步提高自己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树立自己在76号的威望。
可是黎世君不知道,他在给自己挖坟墓,他已经激怒了无数抗日志士,暗中不知有多少支枪口已经对准了这个狗汉奸!
吴蕙在街上行走,听到报童叫卖报纸声,不禁大吃一惊,急忙买了一份报纸,一眼望去,看着报纸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吴蕙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黑,一霎时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咬咬牙,强忍震惊和悲痛,定定神,急忙快步拐进一条胡同,身子靠在墙上,双手颤抖着打开报纸,盯着报纸照片上的两个人,泪水无声流下,泪眼朦胧中,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手一松,报纸从手中飘落,掉在地上,扑通一声,身子顺着墙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墙上,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黎世君命人取掉了丁清和阿森脸上的化装,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吴蕙一眼认出来,照片上的两个人就是丁清和阿森。
吴蕙怎么也没想到,丁清和阿森两人就这么牺牲了,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噩耗,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只是一个错觉,一个噩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胡同外面响起脚步声,吴蕙从地上跳起来,抹抹眼泪,快步走出胡同,只见路口停了一辆黄包车,一个车夫坐在地上,东张西望,正在等客人。
吴蕙快步上前,低声道:“师傅,上海法政学院,快!”
那个黄包车夫似乎愣了一下,低声道:“这位小姐,上海法政学院出事了,昨天下午生了枪战,死了好些人,院长也失踪了,现在学校已经停课了,好多76号的特务正守在那里,我,我可不敢去。”
吴蕙心中一动,定定神,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黄包车夫低声道:“你没看报纸么,我是听见报童吆喝,后来又听别的拉车的说的,他今天早上拉车经过那里看到的。”
吴蕙略一沉吟,点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师傅,那我就不去了,再见。”说罢,转身就走。
那车夫急道:“小姐,那您要去哪里,我送您去。”
吴蕙摇摇头,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那车夫拉着黄包车追上来,大声道:“小姐,我到现在都没开张呢,您就让我送您一程吧,一家人还等着我挣钱吃饭呢,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吴蕙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几张钞票递给那个车夫。
那车夫不接,低声道:“不行,小姐,这样怎么行呢,我又没有拉您,不能收您的钱。”
吴蕙心中一动,仔细打车夫,只见他三四十岁年纪,满脸风尘之色,衣衫破烂,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吴蕙心中惊疑,当下不动声色,收起钞票,低声道:“行,那我就坐你的车。”随口说了个地名,向车上走去,那车夫似乎颇为欢喜,转身低头扶起车把。
就在这时,吴蕙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手枪顶在车夫后心,低声喝道:“不许动,跟我走!”
那车夫身子一震,停止不动,却不慌乱,沉声道:“吴小姐,这里人多,快把枪收起来!”
吴蕙心中一震,用包盖住自己的手,手中枪紧紧顶住那个车夫后心,低声喝道:“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车夫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