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点点头,转身走回客厅坐下,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燃一支,慢慢吸着。
莫六从楼上奔下来,快步走到沙发前,低声道:“李大哥!”
冷谓看他眼睛红肿,显是一夜未睡,点了点头,抽出一支烟丢给他。
莫六伸手接住,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只见他手腕颤抖,眼圈又红了。
冷谓心中更是凄凉,低声道:“莫彩姑娘呢?”
莫六低声道:“她在楼上陪着五姐。”
冷谓知道莫彩一定也是一夜未睡,自己刚从房里出来,她就进去了,现在一定在守着莫云的尸身伤心哭泣,
冷谓沉默片刻,掐灭烟头,低声道:“你就在楼下等着,我上去看看。”说罢,起身快步上楼。进了房间一看,莫彩坐在床边,怀里紧紧抱着莫云的遗体,正在低声啜泣。
冷谓放慢脚步,一步步走过去,低声道:“别哭了。”
莫彩听到冷谓的声音,身子一震,放下莫云的尸身,转身一下子扑在冷谓怀里,痛哭失声。
冷谓凝视着莫云面容,轻轻拍拍她肩膀,低声道:“好了,别哭了,跟我下去吃饭,待会咱们出城,送她回去,回莫家寨,回家。”
莫彩哭得更是伤心,肩膀抽动,头埋在冷谓怀里,不肯抬起来,泪水已经湿透了冷谓胸前衣服。
冷谓扳起她脸,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我知道你和你们小姐感情好,可你现在这么伤心,相信她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莫彩泪流满面,哽咽道:“姑爷,小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冷谓沉声道:“瞎说什么,你要活,好好活下去,把你们小姐送回家,好好安葬她。”
莫彩大哭起来。
冷谓放开莫彩,回身过去关了房门。转身走到床边,从莫云怀里摸出那块木牌,凝目瞧了半晌,转身望着莫彩,沉声道:“彩儿姑娘,你们回家以后,好好安葬了你们小姐,记住,一定要把这个让她随身带着。”
莫彩抬起头来,流着泪接过那块木牌,看了一眼,哭道:“姑爷,这是......”
冷谓眼中闪过深深的痛苦之色,默然半晌,一字一句道:“亡妻莫氏云,夫冷谓立。”
莫彩停住哭泣,怔怔望着冷谓,道:“姑爷......”
冷谓压低声音,沉声道:“她活着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我,和我拜堂成亲,可是我没有答应她,是我对不起她。现在我就给她这个名分,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
莫彩望望手里那块木牌,抬头怔怔望着冷谓,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冷谓转过身,凝视着莫云尸身,一字字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临死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名字,我对不起你。你我既是夫妻,便该坦诚相见,今日我就当着莫彩姑娘的面告诉你,我,你的夫君,姓冷,单名一个谓字,冷谓便是我,你的夫君的名字!”
莫彩一下子哭出声来,叫道:“姑爷!”
冷谓转过身,沉声道:“彩儿,我的真实名字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
莫彩流泪道:“你放心,我死也不会告诉别人,不管是谁,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冷谓凝目瞧了她半晌,点了点头,转身望着莫云。
莫彩望着冷谓的背影,迟疑半晌,低声道:“如果,如果那天我没有给你解毒,你动弹不得,是不是你跟我们小姐,你们就会拜堂成亲?”
冷谓想摇头,想说不,可是当着莫云的遗体,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或许他会,因为他心软,因为他重情重义,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根本就说不清。
由因及果,那是条理分明,顺理成章。
可是倘若由果缘因,那就是因果倒置,成了所谓的后悔药。
世间又哪里有后悔药?
莫云哭道:“姑爷,我好生后悔,或许那天我就不该给你解毒,放了你,你花言巧语骗我,我明明知道你说的都是假话,就是想骗我给你解药,可我偏偏就相信了你,我自己心甘情愿被你骗,可是我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坏了我们小姐的好事,害她不能达成心愿,现在小姐没了,她一辈子也没法完成心愿了,我对不起我们小姐......”
冷谓沉声道:“这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莫云哭道:“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们小姐,你害了她!那天你不辞而别,偷偷带着那个丁姑娘离开莫家寨,我们小姐吃醋,气愤不过,再加上她实在想念你,挂念你的安危,因此才偷偷带着六哥和我,跑到这里来找你,结果,结果.....”说到这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说不下去,睁大眼睛瞪着冷谓,忽然爬起身,上前撕扯着冷谓,泪流满面。
冷谓虎目含泪,木然呆立,说不出话来。
莫彩歇斯底里,撕扯一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