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不起她。
他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爱,却从没有回报过她。
甚至还把她的关心,她的爱,当做一种负担,总想着逃避。
他从没有担心过她。
相反,他总是让她担心。
有时候,他似乎还故意让她担心。
直到昨天,他想着她应该在的时候,她不在。
他想着她应该在的地方,她不在。
他想着她会来,她没有来。
他想着她会等着他,她没有。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没有什么是一定,没有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没有谁是谁的谁。
他错了。
她昨天遇到了那么大的危险,而自己却不在她身边,甚至一无所知。
他差点失去她。
这人世又有多少爱,变味才知爱深?
这世上又有多少情,逝去才知情真?
这世间又有多少人,不在才知惜珍?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是惊喜。
蓦然回首,那人仍在,是欣喜。
冷谓现在就是欣喜,欣喜欲狂,因为,当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那人仍在。
心也在,情也在,爱也在,人也在。
他决定,从今后,好好待她。
时时刻刻都对她好,把她放在心上。
她要自己平平安安,她要自己爱惜自己,她要自己在乎她,把她放在心头。
她要的,他给她!
他以后不会再让她担惊受怕了,他要让她觉得平安踏实。
他一把抱起了她,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睫毛微眨,怎么还在流泪?
冷谓微笑道:“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丁清看着他,轻声道:“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关心我。”
冷谓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丁清嫣然道:“若我今天被鬼子抓了,你当然会救我。”
冷谓微笑道:“是。”
丁清微笑:“那我要是死了呢?”
冷谓微笑:“陪你。”
丁清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我不要你死,你要好好活着。”
冷谓微笑。
丁清抿嘴一笑,幽幽道:“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我和阿森同时遇险,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冷谓微笑道:“救他!”
丁清凝视着他。
冷谓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咱俩同死。”
丁清搂紧了他。
冷谓也抱紧了她。
许久,丁清低声道:“我看着你开着坦克走了,我赶着去通知军统其他人员,所以这会才回来。可我没想到,阿森一直跟着我,他说你让他去保护我。”
冷谓微笑道:“这小子,有点脑子。”
丁清伸出一根手指,点一下他额头,娇笑道:“就是,比你强。”
冷谓笑笑,低声道:“你们那里怎么会暴露?”
丁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冷谓沉声道:“有叛徒。”
丁清一下子严肃起来,沉默半晌,道:“我也在怀疑,你说到底有没有叛徒,如果有,这人会是谁?”
冷谓叹口气,忽然笑了。
丁清嗔道:“跟你说话呢,你笑什么?”
冷谓微笑道:“好久没当官了,我想当官,过过官瘾。”
丁清一怔道:“你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冷谓眨眨眼,笑道:“我要当官。”
丁清咯咯娇笑道:“骗人,你才不会呢。你就喜欢天马行宫,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无拘无束,无牵无挂......”
冷谓忽然开始脱衣服。
丁清一愣,道:“你做什么?”
冷谓嘻嘻笑道:“你说我无牵无挂,那就要不穿衣服,光身子。”
丁清红晕上脸,啐道:“呸!没正经。”心里却不由得一荡。
冷谓嘻笑道:“世间唯有赤条条,方能来去无牵挂,必须的!”
丁清一怔,接着咯咯娇笑道:“好端端地,怎么扯到《红楼梦》上去了?还不快穿上,小心感冒。”说着,伸手给他穿好衣服。
冷谓微笑。
丁清道:“那你老实说,你想做什么?”
冷谓笑道:“我要给戴局长发电报,我要当官,军统上海站长。”
丁清一下子愣住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冷谓微笑道:“怎么?是不是看我要当官,你心里想着怎么巴结我,服侍我?”
丁清脸一红,啐道:“呸!我才不巴结你呢,你应该巴结我。”
冷谓一把抱住她,吻她一下,腆着脸笑道:“行,我巴结你,你服侍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