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道:“是。”
丁清嗔道:“什么是,是什么?”
冷谓道:“在下也不知道是什么,还望指教。”
丁清怒道:“你刚才丢下几句狠话,什么一拍两散,两不相欠,你就那么决绝,就那么讨厌我?”
冷谓道:“是。”
丁清大怒,道:“你说什么?”
冷谓正在想心事,随口应付一句,话一出口,才发觉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心中大叫不妙,眼见自己低声下气,好不容易哄得眼前这女人不太生气了,没想到一句随口话,又惹来大祸,心中懊悔不迭:“哎,娘的,自己真是个猪,优势之下就得意忘形,下了一步随手棋,登时反胜为败,看来这女人说的对,骄傲使人退步啊。”当下急忙道:“我是说,我确实错了,不该说那几句话,尤其是对一个女子说。”
丁清怒道:“你冷酷,你无情!”
冷谓道:“是。”
丁清顿足道:“你混蛋!”
冷谓道:“是。”
丁清脸色凄然,泫然欲涕,哽咽道:“你转身就走,给我留下一个背影,让我独自在风中凌乱,你,你是个混蛋,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混蛋,没有之一!”
冷谓看她一副小儿女情态,不由得心软,心中愧疚,这一次诚心诚意道:“是。”
丁清转过身,背对着他,道:“你都知道错了?”
冷谓道:“是。”
丁清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冷谓道:“改。”
丁清道:“那你要我不?”
冷谓道:“要。”话一出口,不由一呆,暗叫不妙,这个字太过暧昧,岂可轻易出口?
果然,丁清转过身来,看着他,喜道:“真的吗?”
冷谓硬着头皮道:“嗯。”
丁清红着脸,轻声道:“我也要你。”
这句话虽是轻轻出口,却是清清楚楚。
冷谓凌乱在风中。
丁清走上前,幽幽道:“今天的话,我记得,你也要记得。”
冷谓无语,如痴如呆。
丁清伸手拉住他的手,嫣然一笑,道:“呆子,走罢,我冷。”
冷谓心中一片空白,任由她拉着,跟着她慢慢走。
太阳升得老高,几只乌鸦鸣叫着飞过头顶。
丁清侧头,凝视着他。
阳光照在冷谓脸上,坚毅而冷峻。
爱情已来临。
许久以后,这一幕出现在丁清的日记里,当时她是什么感觉,怎样的心情?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丁清轻轻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冷谓如梦方醒,站住脚步,道:“我要去一趟租界,去见谢晋元团长,了解一下四行仓库里面的详细构造。”
丁清道:“不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冷谓道:“那我走了,你去忙你的。”
丁清凝视着他,轻声道:“你又要丢下我吗?”
冷谓嘴里发干,涩声道:“不是,我有正事要做。”
丁清望着他,目中柔情无限,微微一笑。
微微一笑,很倾城。
冷谓仿佛呆住。
丁清道:“当日谢团长带着八百壮士突出日军重围,退入租界,日军不敢进入租界,后来谢团长他们被租界里的英军下了枪,集中在孤军营,这些情况你都知道?”
冷谓点头道:“不错,我知道。”
丁清道:“我去。”
冷谓一惊,道:“不行,我去。”
丁清笑道:“我在租界有眼线。再说,上海我熟,你刚回国不久,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
冷谓摇头。
丁清微笑道:“怎么,心疼我,不愿意我冒险?”
冷谓点点头,又摇摇头。
丁清凝望着他,笑道:“放心吧,不用担心,其实我没那么差。你看我在你面前束手束脚,那是因为你太强,所以显得我太弱。”说到这里,嫣然一笑:“我相信,像你这样,世上没几个,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冷谓苦笑道:“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丁清抿嘴笑道:“可你不是人,你是狗。”
冷谓笑道:“你骂我。”
丁清松开他手,退后一步,嫣然道:“我喜欢狗,狗忠诚,重情重义,绝不变心。”
冷谓怔住。
无言。
丁清笑吟吟道:“走了,等我消息。”只见她转身慢慢离去,走了几步,忽然加快脚步,身法轻盈,片刻便不见踪影。
冷谓目送她离去,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显露身手,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不由得心下感动,心中更加迷茫。
昨夜馨兰刚向自己表白心意,自己还和她翻云覆雨,春风一度,今日丁清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