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寒周围的其他人也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收招后撤,只剩苏陌寒和那道红色的身影还伫立在原地。
宁不凡等人能够如此默契的撤招,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一剑伤苏陌寒实在是太重了,且不说这招剑法的威力有多大,光是它直接没入的位置可是人的心脏部位,不管是谁只要被一剑穿心,那可是连神仙都救不了的。
而宁不凡等人正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知道苏陌寒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默契的撤招。
几人的招式虽然撤了,可是注意力都依然还在苏陌寒和那道人影的身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他们比耗内力最为紧要的关头,竟有人会干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可一直被人视为所不耻的事情,除了当年的一些邪教,以及正派中的一些伪君子之外,现在整个武林还没有谁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包括方才明明可以用武器攻击苏陌寒的傅雪菊与沐雅婷。
可是眼前这个身着一席红衣,本来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不便杀生的新娘子,她却不顾江湖道义,毅然决然的对苏陌寒捅上了这样致命的一剑。
当然这一剑对苏陌寒的伤害,还远远不及岳语琴这个人对苏陌寒的伤害大,此刻的苏陌寒仿佛就有一种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背叛了的感觉。
苏陌寒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不断回荡着义父叶旭阳跟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女人就是穿肠的毒药,你随时都不知道自己粘上了她们会什么时候毒发,远离女人,切勿步你父亲的后尘……
苏陌寒曾经觉得这句话多么荒诞可笑,要是人人都不近女色,那未来还会有人类存在吗?没有人的存在,那还谈什么江湖。
可是现在苏陌寒才彻底领悟到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听义父的话,竟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最后更是要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在自己第一次为之动心的女人手里了。
然而岳语琴在此刻却并没有急着将剑立刻拔出,仿佛她知道剑一旦拔出,眼前的苏陌寒伤口便会喷血不止,直至瞬间一命呜呼。
苏陌寒见岳语琴不拔剑,反而以一种惆怅的目光望着自己,他感觉岳语琴似乎有什么话还想说,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苏陌寒居然又对岳语琴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他认为岳语琴并非如此无缘无故的要杀了自己,于是他满怀期待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岳语琴确实是在等苏陌寒问这样的问题,因为只有苏陌寒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才好将自己出手前想好的那一堆大道理告诉苏陌寒,好让苏陌寒安心的上路,而她自然而然也能问心无愧的去做自己的王妃了。
所以苏陌寒这样一问,她便凑在苏陌寒的耳边,用只能苏陌寒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不是像你这样跑来胡搅蛮缠就是爱情,我装作不认识你的时候,已经是在暗示你赶紧走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找死。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根本就不明白,因为在你眼中,你就知道爱自己。真正爱情应该像杜思玲那样,明知道所爱之人是一位花花公子,专门喜欢比较开放的女孩,因为玩了可以随时随地甩掉,一点不带麻烦。于是杜思玲便装出一位风尘女子的模样,果真得到了心上人的宠幸,可是不久后也免不了被抛弃的厄运,但她却并不埋怨,反而为心上生下了一个孩子,默默抚养成人,在这一段艰辛的日子里,她都是在回忆与那位花花公子的那几次快乐时光中渡过的,宁死也没有再嫁他人,这才是真正至死不渝的爱情。”
岳语琴一下子给苏陌寒说了这么大一堆话,其实就只是在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一个心理慰藉罢了,她这样一会儿心系杨然,一会儿痴恋苏陌寒,摇摆不定,冷漠无情的女人,就算找再多的借口,那也洗不净像苏陌寒这样被她深深伤害过的人对她的看法了。
当然岳语琴也并不在乎一个将死的人会怎样看待自己,她一下子说这么多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罢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来打搅你的生活对吗?”苏陌寒哀伤的望着岳语琴,他听完岳语琴如此长篇大论的歪理,觉得岳语琴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只是他来错了地方。
岳语琴没有直接回答苏陌寒,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副非常认真严肃的表情。
苏陌寒明白岳语琴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不过那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又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看着就像是一个癫狂了的疯子一般。
岳语琴被苏陌寒的样子吓住了,她赶紧松了手上的利剑,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眼神之中满是惊恐之色。
岳语琴之所以如此畏惧苏陌寒,那全是因为她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在深谷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深谷中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疯老头子贺星辰。
岳语琴误认为苏陌寒一定是跟着贺星辰学了什么厉害的武功,因此才能跟那么多人战了这么久也不见落败的情况。
所以岳语琴十分害怕苏陌寒会冒死反扑,故而才会顾不得去拔剑。